“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李叔同
李叔同,学名广侯,字息霜,别号漱筒,1880年生于天津河北区地藏前故居李宅。祖李锐,经营盐业与银钱业。
李叔同是著名音乐家、美术教育家、书法家、戏剧活动家,也是中国话剧的开拓者之一。
他从日本留学归国后,担任过教师、编辑之职,后剃度为僧,法名演音,号弘一,晚号晚晴老人,后被人尊称为弘一法师。
相传有年冬天,大雪纷飞,好友许幻园站在门外喊出李叔同和妻子淑子小姐,说:
“叔同兄,我家破产了,咱们后会有期啦。”
说完,挥泪而别。
李叔同看着昔日好友远去的背影,在雪里站了很久。随后,又返身回到屋内,让淑子弹琴,他便含泪写下这首流芳百年的歌——《送别》。
淡淡的旋律,绵绵的情谊,同时又传递出一种悠长的思念与哀伤之苦。
妻子——淑子
李叔同的妻子,是他在日本留学时认识的房东家的女儿。
当时李叔同专工美术造诣,想要找一个人做人体模特,房东家的女儿一直暗恋着她,就主动叩开了他的房门,说自己就可以做他的模特。
此后,两人超越了画家与模特的界限,上演了一场“杰克罗斯”之恋,还邀请各大好友和画届名流,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与婚姻。
但是后来,淑子万万不理解丈夫要出家的决定。于是寻遍杭州的寺庙去追问:“慈悲对世人,为何独独伤我?”
弘一法师只是双手合十,低头闭眼,似是忏悔,又似是诀别。
“叔同……”
“请叫我弘一。”
淑子道:“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
李叔同:“爱,就是慈悲。”说罢,挥挥衣袖,薄雾西湖,两舟相背而别……
原来,叔同在出家之前已给妻子预留了三个月的薪水,托朋友转交给自己的日籍妻子,并嘱咐他将妻子遣送回日本。
这也是他出家前,为尘事做了最后的了断。对于淑子而言,丈夫似乎有些薄情寡义,但是叔同却早已参透佛理,一心向往佛法。
离开,并不是无爱。一个男人想好要离开你时,早已为你安排好一切,这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担当。
因为他明白,尘世姻缘终于此,往后还有那更远更艰苦的佛道历程,所以,他必须放下这一切。
李叔同将他余后的二十年时间全部奉献给了佛法,使传统断绝数百年的律宗得以复兴,佛门称弘一为“重兴南山律宗第十一代祖师”。
弘一法师在出家之后,毅然割断了他曾醉心研究过的话剧、油画、西洋音乐诸艺术。唯独于书法研习不辍,老而弥笃。
李叔同出家以后的书法作品,可以说是充满了宗教所赋予的超脱和宁静,不激不厉,心平气和。以圆润含蓄,蕴藉潇洒,给人一种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的感觉。
正如大师自己所解释的那样:
“朽人之字所示者,平淡、恬静、冲逸之致也。”
文学家如鲁迅、郭沫若、叶圣陶……艺术家如吴昌硕、王一亭等,都为能得到大师一字为至高无上的光荣。
李叔同幼年时就受到了佛教的熏染。据说,他降生之日,有喜鹊口衔松枝送至产房内,大家都认为这是佛赐祥瑞。后来,李叔同将这根松枝携带在身边,终生不离。
慈悲为怀
李叔同去学生丰子恺家,每次坐木藤椅时总要摇摇才下座,丰子恺刚开始不好问,但见他多次如此,就开口问他为何这样,李叔同答道:“这个木藤椅可能会有小虫,这样摇摇后这些小生命就跑开了,坐下去后不至于杀生。”
弘一法师出家后,徐悲鸿先生曾多次进山看望法师。一次徐悲鸿先生突然发现山上已经枯死多年的树枝,发出新嫩的绿芽,很纳闷,便对法师说:“此树发芽,是因为您,一位高僧来到此山中,感动了这棵枯树,它便起死回生。”
弘一法师说:“不是的,是我每天为它浇水,它才慢慢活起来的。”
佛家讲究普渡众生,慈悲为怀。集艺术与学者为一身的李叔同,选择了青灯古佛,布衣白粥的生活后,又成就了一位功德无量,大悲大闵的弘一法师。他传奇般的人生,是不断地自我超越、自我升华的一生,也是对生命无限的热爱与宽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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