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说,人不能只依靠回忆过活。
可我似乎深陷回忆,不愿醒来。
五六岁时在沿海城市上幼儿园,年龄小,聪明,拥有一切想要的,所以很幸福。
那种幸福是我后来再也体会不到的。
早晨妈妈会骑着自行车送我去幼儿园,我在幼儿园的早餐店纠结着,妈妈问我想吃什么,我心底想说的是水煮蛋,超级想吃水煮蛋!可我终究没有说出口,我只是眼巴巴的看着那些早餐,妈妈很着急的问我,我一句话也不说,希望妈妈能猜到,可终究妈妈没能猜到,给我要了一个小蛋糕,我有些失望,但还是很认真的吃完了小蛋糕。
幼儿园的早操是是那个动动手跺跺脚的操,我不记得名字了,但我在一群小朋友里也有些羞涩,不知道那是几岁了,但胆子很小。幼儿园栅栏外有很多家长围观小孩子的早操,我环顾了一大圈,没有妈妈,有些失望和害怕。后来在小学转学后也是这样,新的学校,新的早操,不会的我局促不安的站在队伍里,想着妈妈。
后来似乎胆子大些了。经常和哥哥去河边菜市场玩儿,菜市场的石板很矮,喜欢用硬币的人们总是把钢镚儿掉进石板下,哥哥怂恿小小个儿的我钻进去,捡起那些两块五毛钱,然后带着我去小卖部,买瓶白色的泡泡水,五毛钱一瓶儿,可以玩很久。或者是抽奖,白色的塑料格子,谁也不知道格子里是什么,也是五毛钱就可以打开一个格子,有时候还是泡泡水,有时候是跳跳蛙,那种转两圈发条蹦哒半天的跳跳蛙。妈妈在马路边找到玩得不亦乐乎的我和哥哥时总是很无奈。后来长大后,妈妈说,那个时候的我,像个捡垃圾的小孩儿。
我偶尔也会去爸爸的厂里玩,有个男孩儿,是我幼儿园的同学,我离开那个地方很多年,还是记得他的名字,但能记住的关于他的,太少了,只记得我们曾一同坐在幼儿园的最后一排,做手工,写作业,或者是在幼儿园的玩具堆里,一起打闹。这么多年来,最难过的事情,就是失去了联系,再也找不到这个曾经的玩伴儿。
爸爸的办公室,有很多纸张,订书机,胶水,极大的满足了我做手工的需求,我会叠了飞机站在镂空的楼梯上往下扔,看它滑翔,转弯。我那时候还很皮。用来运货的电梯里总是会不经意就出现一个我,或是趴在纸箱上,或是站在角落里。那些叔叔阿姨耐我不何,又担心我的安全,总是想方设法的把我支开,希望我离那电梯远一些。
那个时候的我,还很小,很惹人喜欢。至少那个时候的爸爸很疼我。有多疼我呢。大概,一滴眼泪也不舍得我流吧。他从来不打我,一味地惯着我,要什么给什么,也从来不凶我,他会打哥哥,凶哥哥,但从来没有那样对过我,哪怕我有时候把他气得半死。可我很会撒娇,我知道爸爸疼我,我总是在他面前装乖,妈妈为此极度心疼哥哥,或许是觉得爸爸的偏心太过了,她就更疼爱哥哥,哥哥在我那片记忆里,是沉默的,不爱说话,会哭鼻子,胆子很小,不像我那么活泼,再后来,我也很心疼哥哥,总觉得,是因为我,他小时候才会不受爸爸宠爱,所以后来的我,总是觉得亏欠他,想要补偿他。
回忆突然断了片,现实早已经改变了。
我在等待父亲的一通电话。
他或许快要忘了我。
可我却始终活在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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