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

    人说医院和殡仪馆是哭声最多的地方。

      家附近有个办白事儿的地儿，不是殡仪馆。由于附近居民大多数是拆迁安置，拆迁之前一个村儿或者一个寨的，有人不在了，就在那个地方办事儿。

    办事儿的地方有个院子，有间房子。院子是招待来客所用，房子是停灵的地方。一个城市有这样一个地方，虽然不是在闹市区，但是紧邻马路，商户和居民区，总得来说有种怪怪的感觉。但是古话说的好“逝者为大”，所以尽管如此，大家都还是抱着一种包容的态度。

    “死亡”是一个悲伤的字眼，但是大概是风俗习惯的不同，他们这白事儿办的很是热闹，不知道这是不是别人口中所说的“喜丧”。每次办事儿，总是热热闹闹的好几天。说热热闹闹虽然不太合适，但是我实在想不出其它的词来，请来的戏曲或者歌曲表演总是闹到半夜的十一二点，夏天的时候，看表演的人群黑压压的，锣鼓喧天，伴着喝彩的声音，有孩子们打闹的声音，有路过的人，也会停下来凑凑凑热闹，甚至有时候还会造成交通堵塞。虽然看这些的大多数是老人和孩子，但是尽管如此，这些热闹显得这个悲伤的事情不再那么哀伤。

      那些豪华的灵堂摆设，丰富的祭品，热闹的表演或许是表达不舍之情的一种方式。但是却没有哭声那么让人动容。但是，我却几乎没有通听到哭声，哪怕是低声的呜咽。

    停灵的时候，看不见悲伤的人群。有打牌，有嗑瓜子的，有唠家常的，甚至有嘻嘻哈哈打闹的，我甚至看到过在举行仪式的时候，有人在跪拜的队伍里偷笑。不知道这些人与逝者什么关系，在我看来，大抵不是多么的亲近，只不过是有些微弱的情亲在维系罢了。

      我之前很害怕这种场合。黄白的花圈，纸钱燃烧独特的味道，甚至是鞭炮的声音，都让我感觉不舒服，但是现在我甚至能去直视别人摆在灵堂里的遗照。是什么原因呢，或许是因为这热闹的氛围，也或许是因为少了哭声。

    突然有那么一天，鞭炮声响起的时候，伴随着一阵悲伤的哭声，旁边的人说，这是女儿在哭她的老母亲。我站在人群中，那一刻，我终于感受到了丧礼的悲痛。哭声越来越大，和着烧过的纸钱被风卷起，飘了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