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珰不时看一下手机闪现的蓝色光圈,一个晚上偏浅给她发了无数条视频。开始她会点开看看,那是偏浅自己和朋友在社区唱戏的片段,锣鼓家伙,彩衣水袖,像那么回事。手机调成了静音,来短信时还是会发光,一闪一闪的,搅得桑珰没法写作。
偏浅是她儿时的伙伴。
那天,桑珰接到一个电话,号码陌生,显示的区域倒是自己的家乡。
“桑珰,能听出来我是谁吗?”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操着一口家乡话。
“听不出来啊!”声音有点熟悉,但记忆就如同打不开的网页,光在那转,就是不出来。
“哎,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太令人伤心了!”
“你说吧,你是谁?”桑宕有点不耐烦了,谁有空跟你玩猜谜的游戏?
“我是偏浅啊,你不会忘了我吧!”啊,原来是她,小时候的玩伴。
“你怎么有我电话?”桑宕问。
“这个你就别管了,加我的微信吧,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们得经常联系联系,好好聊聊。”
桑珰一路在外求学、工作、结婚、生子,除了过年匆匆回家几天,多少年了,家乡早已成了故乡。
凌晨,天还未亮,偏浅的问候短信就来了。一天里,要么是打电话,要么是发语音,要么发视频,回忆年少时一起经历过的趣事,叙述这些年她生活的幸福。
桑珰是个极具涵养的人,她明白偏浅没有上学的失落,也为她今天的幸福而开心。只是纵使再有涵养,也无法忍受被打搅。
“对不起,偏浅,我要工作,不能跟你聊了。”桑珰礼貌的回了个短信,手机终于安静了。
吃好晚饭,手机来电,桑珰接通电话,又是陌生的声音。
“啊呀,你没有存我的电话啊,才一会你就不记得我的声音啦?”原来还是偏浅,不知为什么,桑珰不想存她的电话。
“桑珰,很不好意思,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桑珰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个,我现在这个业余剧团的团长有急事跟我们借钱,可我正好没有现钱,我在他手下混的,一分钱不借说不过去……”偏浅停顿了一下,“桑珰,能不能先借我五千,周转一下,两三天我就还你?”
不知怎的,桑珰脑海里出现小时候母亲说过的话——偏浅这丫头有心机。把钱借给她她不会不还吧?桑珰不由犹豫起来。
见桑珰沉默不语,偏浅在电话里再三承诺,两三天后一定还。哎,不就五千块钱吗,如果不还的话就权当交学费了。
“行吧,我微信转你五千。”
半个小时后,偏浅又来电话了,“能不能再转我三千?团长跟我借一万呢。”
“不好意思啊,我的钱买了基金,拿不出那么多现金。”桑珰果断拒绝,她可以接受五千块钱打水漂,再多,凭什么?
“哎,你的工资蛮高的啊,怎么再借三千就不肯了呢?不是跟你说两三天就还你嘛!”偏浅的语气里带有埋怨。
“要不,你把五千还给我吧,我不借了!”桑珰生气了。
“别,别!”偏浅赶紧说,“没有就没有吧,我再另外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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