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12(二欧一二)-他们生活的世界
一枚硬币抛向空中,在我们的世界它出现数字,会不会有另外一个世界,出现国徽?
死去的生命已经消失,还是存在于另一个平行世界?
浓郁的奶油香气,是灵魂的味道,也许,是开启另外一个世界的钥匙。
故事梗概:
几年前,女友M死于车祸,我一直和M的唯一亲戚表姑Z,保持着联系,她住在X城。有一天,突然接到了表姑Z的电话,说M来找她,要带她一起走。结果几天之后,表姑Z神秘失踪,而她的电话号码居然变成了空号。我带着种种疑惑,匆匆赶往X城,未曾想到,却把自己送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
第一章候机厅-久违的音乐
第二章平行宇宙-存在另一个世界?
第三章X城– 你注定要消失的地方
第四章 迷失六月 –似曾相识的陌生
第五章 咖啡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第六章时光盒子-被篡改的回忆
第一章.候机厅-久违的音乐
这并不是一个甜蜜的故事。我站在某地机场的某处,怀揣着凌乱的思绪。对于自己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常常会困扰到我。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我想再回到31年前的那个清晨。那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早晨,狭小的房间,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着几个并不相干的人,自己则被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抱在手中。如果当时的自己知道要来的世界是这样一幅糟烂的模样,恐怕会情不自禁的对护士小姐说:“喂,还请麻烦您把我再塞回去吧。这不是我应该存在的世界。”也许在羊水中呆上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件幸事。
这不是一个成年人应该在想的事情。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让时间啊、护士啊、羊水啊都去见鬼吧。
“前往X城的乘客请注意,您所乘坐的MU8742号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将延迟起飞,具体起飞时间稍后通知。Dearpassagers,pay
attation please…”
也许坏消息让柔美的女声来播报,会更让人容易接受吧。但毕竟飞机延误,总是让人不快。我站在落地窗前,抬头望着厚重的云层,身后突然响起一段音乐。
When I get older losing my hair
Many years from now
Will you still sending me a valentine
Birthday greeting,bottle of wine
If I’d been out till quarter to three
Would you lock the door
Will you still need me
Will you still feed me
When I am sixty-four
……
我转过身去,寻找这音乐的来源,却毫无头绪。既不是机场广播中的音乐(广播大概也不会播放这么老旧的歌),附近也没有看到乘客在使用手提电脑。但音乐声确确实实的存在,像悬浮的幽灵,在厚重的阴云下,回荡在空旷的候机大厅,而四周的乘客却好像浑无察觉一般。
上一次听到这首歌是什么时候呢?应该是很多年前了吧,也许是七年,也许是六年。数字这东西一向都让我困惑。
S170,一个普通的如贫民的墓志铭的午后,阳光波澜不惊。我开车在前往Z城的路上。M坐在我的身旁,收音机打在FM96.5,正在播放一些让人毫无印象的口水歌。
“知道么,其实这世界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我想,在表象下面,至少还存在着等量的暗流。”M望着窗外的麦田,毫无征兆的说道。
“哦?是么,为什么突然这么讲?“我很奇怪M怎么会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不知道,刚才看到车窗外的麦子,脑子里就突然闪出了这句话。自己也觉得是够突兀的。“
“没关系,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冒出奇怪念头的时候。就好像蓝精灵突然从地底冒出来,对你喊,看,我在这里!让你不得不正视他一样。”我拍了拍她的手,伸手调收音机的旋钮。
“停,停,听这个……恩,就是这个”她抓住我的胳膊,身体跟着音乐轻轻的晃动
“Icould be handy mending a fuse
When you light have gone
You can knita sweater by the fireside
Sunday mornings,go for a ride
Doing the gardon,diging the weeds
Who could ask for more
Will you still need me
Will you still feed me
When I’m sixty-four
……”
“有一天我老的不能动、不能说的时候,will you still need me ,still feed me?”M的胳膊缠上了我的脖子,脸也凑了过来。
“会,当然会!”我笑着侧过脸吻她。她的舌头像条蛇一样,迅速的滑进了我的嘴里。
当Beatles的when I'm sixty-four刚响起的时候,K也正驾着货车行驶在S170.就快要到达目的地的喜悦在他心里慢慢弥散。K心里迅速的盘算了一下,除去这趟货的本钱再加上过路费、油费,自己还能赚到两千。虽然客户催得很赶,自己也近一天一夜没合眼,但能如期到达,还真是趟划算的买卖。
不能睡,不能睡,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了。K在心里不住提醒自己。
“You’ll be older too
And if you say the word
I could stay with you
……”
真是奇怪的音乐,K嘟囔着,伸手去调台,眼皮却也不由的耷了下来。
看到货车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M的胳膊还缠在我脖上。我没有时间避让,猛踩了刹车,本能的向左打了方向。M“啊”的尖叫一声,闭上眼睛,全身紧绷贴在座椅后背。
然后,然后就没有了然后。生活毕竟不是格林童话,M永远等不到她的Sixty-four,她的生命定格在了那个下午。而我,虽然重伤,却还活着。
真是奇怪的世界,总会有各种各样让人不快的事存在。这种不快的集合,恐怕要远远大于所能得到的快乐吧。
在那个下午相撞后的某一瞬间,我曾闻到过一阵非常浓郁的奶油香气,还夹杂着刚刚烘焙好的蛋糕味道。穿过我的每个毛孔,渗进皮肤,流入了体内。而压在我身上的M,也慢慢的冰冷了下去。我模糊的意识在这缕香气中竟也有了一丝清醒。
而后,我曾和几个人探讨过关于灵魂这件事。据说曾有外国的科学家做过实验,用各种仪器监测濒死的病人。最终发现,在死亡的瞬间,被观察者会变轻零点几克。他们称之为,灵魂的重量。
虽然有灵魂的重量这一说法,却好像再也找不到关于是否有灵魂的味道这一说法。浓郁的奶油香气恐怕也更加无从谈起。但我却坚信这是M在弥留之际向我传达的信息,不过信息的内容我无法解读。或者说是在那一瞬间,她的灵魂潜伏在了我的身体某处也未尝不可。
这种想法,让我的内心稍微好受一些。如果当时,我是向右打的方向,M和我的世界就会大不相同。蝴蝶振翅,引起气流变化,也许遥远的另一个地方就会狂风肆虐。该怎么讲呢,做出任何一个决定,你周围的世界都会因之改变。所以我们在做出决定之前,还是要小心为妙。
轰隆,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出来。云层也似乎更加厚重,偶尔还有几滴雨滴落在玻璃窗上。耳边的音乐也不见了踪影。
“鬼天气。”我不由的咒骂了一句。
这是我第二次去X城。第一次是和M去探访她的表姑,Z女士。Z女士是M仅存的一位亲戚,一直生活在X城。
M四岁父母双亡,在孤儿院生活了几年后,被表姑Z接走。M清晰地记得,表姑来接她的那天,距离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还有一个星期。孤儿院中午做的饭是土豆丝豆角,米饭有些生硬。那天的豆角是她记忆以来吃过最美味的豆角,她坐在窗口,太阳温暖,午风和煦。
然后,院长带了那位自称是表姑的Z女士,来到她面前,冷冷的说:“这是你表姑Z,以后你和她一起生活。”M抬头望向Z,Z既没有笑也并不冷漠,就好像戴着一具呆滞的面具,透过擦得明亮的眼镜片看着M,伸出了手。M握着表姑的手,这只手并不宽厚也不显得单薄,并不细腻却也不粗糙,颀长的手指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抓住了M伸过来的手。就好像那天中午的土豆丝炒豆角一样,让M印象深刻。
“谁会用土豆丝和豆角炒在一起?恐怕是你的记忆出了差错吧?”
M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膀,“也许吧。如果说人的记忆是一叠旧照片,也许有人在我的那一叠照片里面插进去了几张从未存在过的照片吧。但是,客观的讲,到目前为止,我再也没吃到过那么好吃的豆角,再也没感受到过如此恰到好处的握手了。”
那次的X城之行,并不算得上是愉快。表姑Z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不时的喃喃自语。M说,她和表姑一起生活十年,表姑的话本来就很少。自从她上大学离开X城,表姑变得越发的沉默。
表姑的住所,是80年代建好的老房子,在X城随处可见。五层的小楼,已经被岁月的风雨侵蚀的斑驳不堪。爬墙虎爬满了外墙,之前铺的木质地板已经微微翘起,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声响,窗户因为长期关闭,推上去纹丝不动,老房子因为岁月的侵蚀墙皮也有些剥落。
从X城回来之后,M向我提起,希望让表姑搬来和我们一起住,表姑越来越胡涂,而且是她唯一的亲人。我没有考虑太多就答应了,家里正好还空着一间屋子,M的表姑也算是我的表姑,没有道理把她一个人留在X城,任她自生自灭。
但是M给表姑打了几次电话,表姑却不愿意离开X城,说她不能离开这所老房子,这房子就是她的命。我笑侃道,这房子不会藏着什么宝贝,表姑怎么死都不走。M既心急又心疼,却全无办法,总不能雇人去X城把表姑绑过来。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雇了一个小保姆,来照顾表姑的饮食起居。
M车祸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X城。那是伴随着M长大的城市,我深爱着M,所以对那座城市也有着异样的情感。每当我闭上眼睛,就好像看到那个梳着俩条羊角辫的小女孩从我面前跑过,明眸流转,笑颜明媚。她跑过这个城市的一花一草,穿过这个城市的街口巷道,最终,像被夕阳拉长的身影一般,不见踪影。这段回忆,就如同盛夏正午的阳光,让我不敢也不能正视。
每个月,我会给表姑打2-3次的电话,大多数时候都是保姆小A接电话。小A二十出头,说话略带东北口音,听声音爽快而且热情:“哥,今天我给咱姑做了老多烙饼,还整了烩菜,她吃了不少。昨天还陪她去楼下公园走了一圈,咱姑精神头挺好的,就还是不咋说话。上个月你给打过来的钱还够用,上个星期交了一次水电费,再就没咋用钱。你就放心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东北人都会频繁的使用“咱”这个字,但是小A的这个字让我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可是,奇怪的是,从上个月开始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小A和表姑。拨打固定电话,提示“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拨打小A的手机,也只是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发生,难道俩人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者凭空消失了不成?
我不由的紧张起来,匆匆收拾好了行李,这才买了第二天的飞机,决定再次前往X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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