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汤显祖《牡丹亭》题记中的这句话,印证了《痴爷》主人公京文‘一生只为一人去’的深沉而真挚的爱情。”该剧编剧兼导演春雨先生在该剧首演时感慨地说。——摘自网易娱乐。
其实很早就想写一篇关于话剧《痴爷》的评论了,只是一直自觉自己知识浅薄,迟迟不敢下笔,今日下笔皆由上面这段文字起,也或是情之所至,不写此文不解胸中之懑,在正式落笔前,我想稍稍问一下春雨先生:汝真解义仍兄之意?
端阳节前,因妻之友人赠票,我与妻才得机会看了这京味话剧《痴爷》,我记得,剧结束出场时,妻问我:“看懂了吗?何为痴?”我实没看懂痴从何来,为此我们讨论了一路,今即写此文,就先发三问:何为痴?爷呢?冲突怎么解?
何为痴?春雨先生认为京文“一生只为一人去”即为痴,又以义仍之牡丹亭题记来解此意,我觉春雨先生实未解义仍。京文之痴在何?我从头至尾,只看到了京文之迂腐,软弱,妥协,轻浮,无一点痴意!我自问何为痴呢?诸君可看红楼中玉兄,玉兄之痴,痴得真,痴得切,痴得疼,痴得痛杀人矣!痴字方从爱而来。京文之爱又何在呢?京文与秀娥孕生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所以当在这时代变革的呐喊声中,当有如春风抚原野般的精神,所以舞台上演绎的应当是时代变革中孕生的大爱!况京文的小爱演绎得也是差强人意,又怎能叫人感动呢?难道用京文之死收幕就是爱得深沉了吗?非也,我倒觉桂姑姑像似个痴儿,只是戏剧的力量少差了一些。
爷呢?京文是个爷吗?我觉得“爷”放在这处京味话剧里倒可好好玩味玩味,感性的讲,我觉得爷硬气,有韧劲儿,有点电影老炮儿的味道。另一层味道有点不太好表达了,甚至可以说只可意会了,我会在脑子想老北京人见了人怎么叫爷的,得不同场景去想,比如在衙门,茶馆,胡同里,老实人遇上小混混,小混混撞上大牛氓,细细咀嚼下来,这爷字觉得很有味道!回到剧中来看完全失了味儿,我不禁问爷是对京文的赞词吗?京文负担了一些秀娥母女的生活开支,但是对于生活在时代夹缝中的秀娥而言,秀娥需要新生,需要新生命的力量,所以我觉精神倒是大关键,这些在剧中甚是乏力。这里我不得不再提一下桂姑姑,倒是个不简单的女子,有那么一股劲儿,称爷倒不为过了。
冲突怎么解?黑格尔在其著作中曾说过冲突一般都需要解决,是两个对立面斗争的结果,所以有冲突的情境非常适合作为剧艺术的对象,而剧艺术可以把这最美的最深刻的发展表现出来(大意是这样)。所以我觉得冲突的架构是戏剧成功的关键,必有毛润之咏武汉长江大桥“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之势也,此当是个大关键,如无此,岂不是无病呻吟?痴爷的冲突在哪儿里?我觉得五四运动掀起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倒是大关键,革命就要斗争,斗争是为解决一些问题。京文是个大学生,秀娥是个清客,二人的爱情又当是这个斗争的一个大关键,但是演绎的过于平庸,太过乏味,没有触碰到爱情的灵魂。既如此,春雨先生哪来的勇气借牡丹亭来赞京文秀娥之爱情?桂姑姑想去倒是个合理的推进者,整个剧观看下来却是有风无浪,可惜了。
我觉剧中的坏人莫六,这个角色倒是演得还算饱满,活灵活现,甚是有挣扎在这个时代夹缝中的痛楚,坏人的可恨让人悲愤,坏人的可怜又让人悲悯。
在话剧结束散场上,我对妻说:“演员好像从头至尾没有换过鞋子。”妻说:“时间太紧张了,来不及换吧!”但我总觉着这个即是小问题,也是大问题,大问题当是艺术之态度问题。
最后以吾妻对该剧的评论结尾吧,吾妻评:“为痴而痴,赋新词强说愁。”我觉此评甚为精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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