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推荐:《我与地坛》
“在人口密聚的城市里,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去处,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
——史铁生
卡尔维诺在《为什么读经典》中有过这样的定义:“经典作品是那些你经常听人家说“我正在重读”而不是“我正在读”的书。”毫无疑问,《我与地坛》便具有这种长久不衰的魅力,这是一本真诚而素朴的作品,史铁生毫无顾忌的阐述着他的思想,用平常人的平常心,说着平常事。
这本书对我而言意义匪浅,因为它教会了我该去如何读一本好书。在此之前,我算是“博览群书”了,自以为真理,还自诩说“好读书,不求甚解”。后来认识了史铁生,认识了《我与地坛》,在“地坛”里,我意识到自己走的太快,还来不及细嚼作者的“此中深意”就以囫囵吞枣地咽下,这也使我不得不承认:我只是在看书,根本不能称之为读书。于是,从此我开启了“重读”的历程。“孩子,这不是别的,这是你的罪孽和福祉。”
我每在对人失望,陷入迷茫时就会读这本书,每一次读又让我有不同的感受,不过其中最让我为之倾倒的倒有两点:一是他对生命真切的追求,二是他母亲带给他毫不张扬且毫无保留的爱。史铁生的园子里有一种无以言诉却又难以忘怀的味道,林清玄在《茶味》中说:“第一泡苦涩,第二泡甘香,第三泡浓沉,第四泡清冽。”“其实,味道是最说不清楚的了,味道不能写,只能闻,要你身临其境才能明了。”这是一种对生命最执着的追求所流露的味道,他写道“曾一连几个小时专心致志想关于死的事情。”所谓先知死,后知生,置之死地而后生,“人为什么要活着?”“人为什么会死去?”所有人带着这两个问题降生,然后带着这两个问题离世。史铁生恐怕是最适合思考这两个问题的人选之一罢,用他的话说“活到最狂妄的年龄忽地残废了双腿。”地坛这座古园恐怕也是最适合思考这两个问题的场所之一罢,它的确有几分苍凉的古韵,以至于其无可厚非是地坛,它洒满了余辉的安静和万物窃窃私语的生机,“在这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更容易看见时间,并看见自己的身影。”于是,史铁生也终于有了他自己的结论: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情,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所谓生死,无谓坦然接受罢。
“人类的全部剧目需要它,存在的本身需要它,”地坛之于史铁生而言绝不仅是那座废弃的古园,他牵连着史铁生的“绝对价值”。因为它,史铁生在死生之间看到了爱,“此恨绵绵无绝期”,死生之间,母爱永恒。
史铁生有一个伟大的母亲,她有一个长到二十岁忽然截瘫了的儿子,她始终心神不宁坐卧不定,她总担心孩子放弃活着,可她却不能永远地“监督”着他,于是,她希望史铁生多出去活动,多看看这世上不只是苦难,以至于能找到只属于他也只有他能找到的那一条通往幸福的路。“出去活动活动,去地坛看看书,我说这挺好”,“反正我不能不让他出去。未来的日子是他自己的,如果他真的在那园子里出了什么事,这苦难也只好我来承担”。这是怎样一种兼着痛苦与惊恐的心情啊,他知道他不能阻止孩子出去走走,他知道孩子老呆在家里结果会更糟,我想他一定已经做过最坏的打算了罢。于是,她也只能这样自我宽慰着,她也只能这样坚忍的等待着,“儿子的一切苦难在母亲那里都是加倍的”,母爱或者是母亲,都是这样的吧,“蒲苇韧如丝”,“润物细无声”。从不会轻易去改变,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只是有增无减。
我想天底下的母亲都是同样伟大的,我在此之前一直是走读生,每日早起却始终是我最大的难题,于是我母亲每天都会在我起床之前为我准备好早餐,然后叫醒我,日升日落,寒来暑往,从未忘过。后来我住在学校,母亲有时候有做好早餐,正要敲门叫醒我,才想起我已不住在家了,后来父亲和我开玩笑时提起,我才知道母亲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把爱我,把付出当成了一种习惯,像吃饭喝水一般自然。史铁生认为对母亲是亏欠的,我又何尝不是呢?当爱你已成为一种习惯,这又让你如何去报答?
史铁生在地坛进行了一个毁灭然后重新创造的过程,一个真正涅槃的过程,这使他看明白了生死,也使他看明白了母爱,多年后他头一次意识到“这园中不单是处处都有我的车辙,有过我车辙的地方也有过母亲的脚步。”“意义的原因很可能是意义本身”,史铁生真正懂得母亲心中承受之重时,母亲已被上帝召去了,原因是她心里太苦了。其实,对于母亲和孩子而言,从来都没有什么真正的骄傲,那些所谓独属于长大了的男孩子的倔强和羞涩,对于母亲,大可是不必的,“这丝毫没有骄傲,只留给我痛悔。”
终于读完《我与地坛》,有一种奇怪的如释重负之感,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明悟和洒脱,想在茫茫苦海中找寻到了光明和希望,于是我愿意付诸一切去追求它,以至于教会我们永远乐观地活着。他用他经历苦难,看淡生死后的超然,来教导我们成长,它永远存在于我的精神世界,又或许它已成为了我的精神世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