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要去大厦，上午九点他准时到达。
这并不是辰第一次去大厦，他在三楼有个办公位，每个月18号去关账，每次辰都会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他喜欢坐在大厦的那个办公位上。
辰知道，只要进了大厦，天塌下来也没事。
今天不是关账日，辰进入大厦的原因，是得到了紧急约见。
这是第一次被紧急约见，辰的西装像极了昨天电视上的首相，他不想失礼，也不敢失礼。
大厦共十一层，每次进入首层，看着戒备森严的重重关卡，辰都会想起那个传言，整个N市的警察一起上，也攻不破大厦的首层防备。
进入了直达顶层的电梯，看着那个通红的按钮亮起来，辰的心里一个哆嗦，马上就要见到“上面的”了。
辰不知道，周围四个押送他的大汉是怎么称呼顶层人士，反正在三楼，辰认识的几个伙计都是直接称呼为“上面的”。
电梯“叮”的一声，辰挺起胸膛，他是伙计们中第一个能见到“上面的”，他不想显得太怂。
辰被移交给新的大汉后，再次接受安全检查，西装被仔细翻查过两次，已经和电视上的首相不太一样了。
蒙上漆黑的头罩，辰穿过了一道道回廊，空洞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像极了辰此刻的心情。
突然，前面停住了，一点凉意的波动透过来，有扇门开了。
“把头罩去了吧，我有话问你...”
声音响起来的时候，辰已经知道身边没人，他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终于要见到“上面的”了。
眼睛突然又见强光，似乎出现幻象，眼前一片耀眼的黄色。辰用力眨了眨眼，瞳孔猛地睁大，右脚轻轻蹭了蹭地板。
在某些方面，辰是专家。
此刻，“专家”差一点跪倒在地，脑袋不可置信地摇了又摇，天啊，黄金，全都是黄金的......
“报一下你的编号和大厦随机码”
辰猛地回过神来，一脸敬畏作答：“编号39527，本月随机码821127。”
“哦，那进大厦有一段时间了嘛...”
“报告，加入大厦七年零三个月”
“哦，那就应该懂规矩了嘛，你的区块在D265，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辰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报告，昨天晚上我，我在D268......”
“为什么擅自跨界？”
“报告，我，我该死......我女人病重，需要钱。”
“嗯，大人说过，大厦的人要讲情义，你还有要说的吗？”
猛然听到“大人”两个字，辰的心被刺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改变了原本的主意。
“报告，我有绝密消息，要上报。”
“是关于首相吗？”
“报告，是的。”
“好，你不要告诉我，待会见到大人，你单独上报。”
要见到传说中的大人，辰浑身忽然打了个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前的黄金世界也陡然褪去了原本的色彩。
跪倒在大人面前时，辰早就忘了自己此刻身处地下室，眼前就是整座大厦的主人，N市的黑道之王。
“小辰啊，你说的情况非常重要，你想要什么？”
“大人，我...我只求不死...”
“你不但得到了首相的西装，还把他的绝密隐私打探给了我，这么大的功劳，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大人，我打探到的隐私，您早就知道了。”
“哦，你说说看...”
“我昨晚12点一刻越界，离跪倒在大人您面前还不到十个小时...”
“嗯，很不错。首相和我，你觉得谁更强？”
“大人，这个我说不好...”
“你不是想活下去吗？那就好好说。”
“大人的睿智胜过所有人。大厦每次都占上风，离悬崖边也越来越近...”
“哦，把话说清楚。”
“摇摇欲坠的存在，必须确保每一次的精准和不出意外，才能继续存在下去。而千疮百孔依然无所谓的，才是真正的强势。”
“呵呵，听说你是为了一个女人？她原先也在大厦？六楼的？”
“求大人开恩，我这辈子只爱过这一个。”
“哈哈，小偷爱上妓女。小辰，你不但聪明绝顶，风范也像我当年。好...好...好，我说过要奖励你。你可以选择，你和她谁能活。”
“大人，求大人不要这样，我一切都听你的。”
“还有五秒...”
“我...我...我死，她活。”
“好，很好，刚才带你下来的人，已经帮你除去唯一的软肋了。”
“啊...不，大人，不要......”
“你应该知道，我是在帮你。”
“大人，您是不是也被这么帮过？你不后悔吗？”
“若有一天，等你坐到我的位置上，你就都明白了。嘿嘿，你可以恨他，有本事就把那间黄金办公室抢去，哈哈，我给你机会。”
“大人，您是不是......”
“快了，所以你也要快，你先走吧，会有人安排好你的。”
两年后，N市黑道教父离开人世，辰在一片血雨腥风中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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