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漫山遍野的作物熟了的时候是这些小伙伴们最快乐的时候。
青草由绿转黄,虽然失去了美丽的色彩,却变得实用起来。草儿枯了才能烧,这是小伙伴们用脚趾头想就能知道的事。能烧预示着有东西吃,还是那种烧烤的东西。除了灰能大点,却是轻易享受不到的美味。比如烤红薯,再比如烤玉米。如果奢侈点甚至能烤上鱼虾。
按照大人的说法,玉米地栖身时是禁止小伙伴们乱跑的。理由是有专门抓小孩的人,平时就藏在玉米地里。害怕吗?当然害怕了,因为父母亲说了,那些抓小孩的人把小孩子抓去,不是挖眼睛就是拔舌头。对于小孩子来说,没了眼睛岂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了;没了舌头什么都吃不到了。这些可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那怎么办?
简单,一个人不能行就搭伙去。毕竟诱惑并不是那么容易抵御的。
什么诱惑值得小伙伴们冒那么大的风险?听我慢慢道来。
不说金黄的玉米啦,原因是玉米以后吃了整个夏天,虽然依然很香,但早就失去了新鲜感。就说花生、红薯这些地下的美食倘是依然满足不了小伙伴们逐渐变得刁钻的胃,那么就来大豆、高粱这些容易得手的食物。
估计花生、红薯之流不用赘述都知道咋吃,的说很少吃过的高粱吧。
前期肯定都是一样的,小伙伴们分工合作,拾草的拾草,偷高粱的偷高粱。其实也不能算偷,毕竟地里有的是高粱,既不用猫悄的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只管去拿就行。不过最好是找个子高点的人去,因为高粱都长得很高。小孩子嘛,就算是再高能高到哪里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高粱连秸一起拿回来。
生火更不用愁了,茅草,枯树枝遍地都是,随便弯下腰就是一堆。当一切准备好了,把高粱放进没有火苗的碳火里,剩下的只有等待了。不一会儿功夫,只听到像鞭炮似的噼里啪啦声响起,证明高粱烤好了。于是小伙伴们顾不得烫手,一顿扒拉。本来成串的高粱此时只剩下粒了。黑乎乎的外壳上一抹白格外显眼,就像糖炒栗子似的。小伙伴们什么都顾不上,一个劲地往嘴里塞。就像练就一种神功似的,这边塞进高粱粒那边还能把壳吐出来。虽然吃得满嘴黑乎乎像锅底,可那种满足感却无与伦比。怎么形容呢?在那个没有糖炒栗子的年代,也只有高粱粒能代替了。
当然了,一点点高粱根本满足不了这么多小伙伴的胃口,于是吃完了最好吃的再继续考红薯之类,最终把自己吃得肚儿圆才罢休。
现在条件好了,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想吃没有弄不到的,可是再也吃不出来曾经的美味了。或许只有难得的东西才会显得不一样,也或许只有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东西才美味。我不知道。以前是为吃什么发愁,现在是为吃什么发愁,任何时候人都在为了一口吃的而发愁。真是个很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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