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小时后,刘霖的老公赵鹏走了进来。他三十四五岁,比较高大帅气,在一家公司做工程部经理,
他冲李芬礼貌地点点头,也没有换拖鞋,直接向瘫在沙发上的刘霖走来。见老公过来,刘霖“呜呜”地哭出声来,鼻涕眼泪一起流,一点顾不上形象了。
见此情形,门口的邻居们打了招呼后结伴散去。
“你怎么才来啊!”刘霖抽噎着问。
“路上堵的很,刚才接到电话就往这来,现在早高峰,路上就像停车场。”赵鹏解释。
“你昨晚来送海鲜,不是说我妈挺好的吗?“刘霖问。
“是挺好的啊!昨晚我来时,她就坐在这沙发上看电视呢!屋里开着空调很暖和。客厅里的大灯没有开,只开着这个灯,他指了指沙发旁靠近墙角的落地灯。”
的确是的,一个人在家,并不想弄的灯火通明,尤其是在休息的时候,把房间弄温暖,灯光调暗点,喝杯热茶,窝在沙发上看会电视,比较舒适放松。李芬也喜欢这样放松的环境。
“那你进来后,跟我妈说什么了?”
“没有说什么啊!你在家不是让我快去快回吗?我昨晚进来后,就在这沙发上坐了一小会儿,然后帮着把海鲜分装进保鲜袋,放进了冰箱冷冻室。”
赵鹏想了想,又接着说,“对了,我还告诉妈说,我父母已经回了老家。”
“那我妈说什么了?”刘霖又问。
“妈说回老家就很好,毕竟我老家有许多亲戚,过春节时总是要走动走动,这样的话就比较方便。她说我父母长期呆在这儿总不是个事。”
“那你怎么说的?”刘霖又问。
“我还能怎么说呢?我说'那是那是,妈说的对',然后就回家了,你不是让我快去快回吗?”
赵鹏耐心地回答。
“就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就这些啊!你不是让我早点回去给孩子辅导功课嘛。”
“那我妈去阳台干什么啊?天已经那么晚,外面又那么冷,她去阳台干什么啊?”
“昨晚我在这的时候,她没有去阳台啊!到阳台的门是关着的。”赵鹏解释着,情绪看起来已经不如刚才那么稳了。
此时,李芬不好再听下去,打个招呼回办公室。
外面的雪依然在下,路上有些地方结成了冰,脚下滑得很。李芬小心翼翼地走着,心里想,原来赵鹏的父母回老家了。
前几天在路上碰见张老师,她向李芬倾诉,抱怨说赵鹏的父母已经来了两个多月,到现在还不回去。
“看样子他们是要在刘霖这儿过年呢。到春节时他们那些农村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会过来走亲戚,天冷路远,他们来了,就不会回去,这些人的吃住咋办?春节这几天,不把我家霖霖给累死?”张老师继续抱怨着,“他们还整日教我家外孙,'这是咱家,这是咱老赵家,咱们是一家人。'”
“你看看,小李,他们就这样教育孩子,这是啥意思?他们是一家人,那是他们老赵家,难道我是外人?从他们买房,生子,到孩子的成长,甚至读书择校,哪个不是我在这里拼命?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在哪儿?缩在老家装聋作哑哪!现在全都安顿好了,他们跑过来了,还一再宣扬那房子是他老赵家!不知他们咋好意思的。这房子的首付是我出的,小两口分期还贷,他们老赵家一分钱没有帮忙。……”
估计是看望孩子时两家老人相遇发生了不愉快,张老师当时的情形是很气愤的。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有几件烦心事呢?张老师诉说个不停,李芬也不好打断,当时硬撑着听了好大一会,才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
现在赵鹏的父母回乡下了,可张老师又突然去世,可想而知赵鹏夫妻俩的心情有多糟。“人生无常啊!” 李芬感叹着,向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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