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似乎是被人从天上幔下一块黑布,黑漆漆的,压得人喘不过来气,看着像是要酝酿一场大雨。我看向窗边,窗户没关,轻薄的挡光窗帘被风吹得飘摇,看着孤单又可怜,等会瓢泼的大雨下来,怕是会被打得连这点飘摇的自由都失去了吧。我起身、关窗。他说,今天想要和我谈谈,语气郑重不容拒绝。想要谈什么呢,我不敢想。
突然想起来,好不容易有了时间该给自己烧点水,胃药该吃了。多年的工作生活,这胃啊,不堪一击。还记得,刚刚结婚的时候,他的工资高又清闲,我呢,工资低却又忙得脚不沾地,他说不差我的钱,他养我。他每天变着法的给我做汤,说怕我胃不好他心疼,可是为什么这日子啊过着过着就没有汤了呢。
门锁转动,他该是回来了。他进门、换鞋,然后径直走向厨房,等再出来手里托着一碗汤,是鸡汤,他说,他在外面吃饭觉得饭店的鸡汤不错,浓郁却又不腻,记得我爱喝便打包了回来,他又说,烧了水怎么能不记得关火,发生了事故怎么办。我有点懵,分不清是过去还是现在,是记忆还是现实。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闲话家常。
直到,他坐下,看着他微微发胖的身形以及沉淀下来的不再张扬的双眸,我确信这不是虚幻。我在等,等着他的下一句话,等着自己的崩溃。多年事业的打拼,我以为自己已然独立,不需要任何依靠,却不知是他的存在给了我这份底气,是啊,我不再需要其他任何人却独独需要他啊。
天空酝酿的暴雨终于打开了缺口,倾盆而下,雨滴猛烈而又急促地打击着窗户,让人急躁而又不安。他会怎样开口呢,我该怎样回复可以让自己体面而又高傲。我知道他在看着我,在看什么呢,是在透过我看过去,忆青春?还是在回味着我这些年的不着家和他的聚少离多?亦或是在观察我眼角的皱纹,再和那个他办公室的与我肖似的小姑娘作对比?我有些烦躁,猛地起身,我不想和他在这进行无端的猜测和无声的对峙。
在路过他的时候,他猛然拽住了我的手,我实在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他非要今天和我说,我讨厌外面雨拍打窗户的哒哒声,我讨厌他的安然更讨厌自己的急躁。我准备甩开他的手,他突然出声“我们好好地不行吗”语音低沉而又无奈,好,怎么能不好呢。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掉了泪珠子,有多少年了,我明明做了所有抵御,明明想好了,即使他先提出离婚我也要身形高傲,我不能放弃我的骄傲。却没想到会因为他这一句话卸去满身防备。
“好,但是你要每天给我做汤。”明明给了自己时间来平复心情的啊,却仍旧嗓音沙哑。“好”他的拥抱,温暖而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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