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化学老师,沈婷婷,大学生的样。我抱着刚收齐还没来得及摆弄整齐的一摞大作业本;它们的样貌基本是相似的,仅一两本例外,是蓝色稍硬的壳。屁股刚挨着凳子,看到桌子上,我的天,这哪有我手的地儿啊!这些作业本先不管了,收拾桌子要紧。我把作业本放到腿上,腿是蹲马步的架势,桌上的本子刚撩起来一本,“这次,我要正式地表扬一下刘龚关同学啊~……”。不是,我这回又整出什么幺儿子了,老师就这么爱点我的名儿啊?我往左瞧了瞧,同桌都不知往他跟前那本书里掉几丈深了,我这儿……放手的地都还没腾出来。“刘龚关同学这次的表现很出色,虽然她之前做的事大多不靠谱,不过呢……”。诶,我说老师啊,咱就直接开始讲题吧,别瞎倒腾我了;这话听着,嗯…其实还蛮舒服,就当是平衡平衡我眼前乱糟糟的一切吧,老师你继续,我又这么想着。“这样的状态很好,以后要继续保持啊,别再出什么岔子了。”我窃喜着像招财猫的摇臂手似的连点了几个头,一边又默默收拾我的桌子。
一晃眼,我出现在了高一教学楼楼梯转角,正大步跨着楼阶,急着进教室。楼梯转角对面突然出现一个壮硕肉松的身影,我们系主任,一位中年男子,他带着耐人寻味的表情,对我说我进大化竞赛的决赛了,明天上午比赛,地点在初三教室。决赛?明天?你这是不是太仓促了?今天都到下午了,才告诉我。可我明天(4.7.)要提交西语论文提纲啊,这个东西我现在都还没开始弄;可是,大化进了决赛,机会难得还是去吧~我已经想着明天上午,我怎么清凉地在敞亮的初三教室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决赛了。
如果决定参赛,那我得去备考教室拿些准备资料。于是转身去收拾。毕,系主任已骑着一辆摩托车在教学楼下等着了。他把我驮到一个喧嚣拥挤的老街,在一个人稍少些的旧墙边让我下了车,说他还有东西要拿,让我在这等他,莫要四处走动。于是发动引擎,扬尘而去。我在原地四处张望了两圈,对“”待在原地“”产生了抵触;相反,很好奇旧墙里是怎样的。我想着这里也不大,我不会迷路,他要是回来了,我也能很快就赶过来。这样,我踏出了第一步,离开了原地,从旧墙上开的这个入口进入:洗盘子,青年老师。环形建筑内院的这边走向对面。一间房子,洗手间里洗漱台空间的大小和布置,两个男生,蓝白竖条纹衣服,紧挨着房间左后角还往左向外,仿佛左边那面墙可以穿透——或许这是我从正对着门的镜子里看而造成的错觉——窝在墙角里洗着面前大木盆子里的不知什么东西。氛围诡异,着装像精神病人或看守所里的人,面上的神态透出一种清幽恐怖的烟。
我散腿就跑,对面,就是我先前走向这边的出发点,立马涌出一大帮拦我的人。在那一面,不知是洗着盘子还是洗着衣服的“青年老师”想帮我拦住他们,但被推倒在地。我很害怕,很惶恐,想要逃,想要跑,但不知道可以往哪逃,可以跑到哪。那个大叔,我们系主任,他会来救我的,再等等,别死心。“她到哪里都会引起一阵打斗(?),有她的地方就不会安宁”,我的脑中忽然回响出这句话,它不断地重复,不断地重复,一遍又一遍。我知道他不会来这儿救我了,来了也不是为了救我,他故意留我一人,去拿东西只是托词,他故意留我在这附近,他知道我不会在原地乖乖等他,一定会四处走动,一定会找到这里,会走进这里,或许他没有这么肯定,但也九不离十了。这一切从开始就是他设计的,为的就是除掉我。这些想法,这些念头不断地在我脑袋里萦来绕去,我越想越心寒,越想越无助,越想越恐怖。我望向前方,双眼无法对焦,场面依旧很混乱,很暴动(?),这帮人没有任何阻拦,朝我这个方向逼近。来势汹汹,却动作很慢,仿佛被调成了慢动作的电影。我不决定动了,心仿若死灰,只在等待一个结局。我觉得安在我身上的这个宿命真是可笑,这是戏剧吗?为什么是这样的设定?他们依旧推搡着,冲撞着向前,可是空间上,他们并没有成功往前移动一厘半毫;而我,我仍然守着我双脚踩着那块土地,无意迈出分毫。
此梦结束。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