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记事

        立秋，农历一年的第十三个节气。立秋开始，用任何算法算一年都过去一半了。圈里大雯儿在感慨立秋送凉爽和先人定历法的智慧；贾丹跟往常一样，细心地用照片和文字记载着这个农历的节气；今年的立秋很准，跟去年一样天气凉爽，小雨欲滴。近两年我对这个节气也有特殊情感，这里要记述几件事。

生日乌龙

      我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生人，生日一般都记做农历，但办身份证的时候没有细细考究新历具体哪一天，直接取用。从今天凌晨开始，陆续有各大银行和支付宝祝我生快，自己本没当回事，耿耿于昨日情人节的没有表示，冲毛爸语言发泄要过生日顺便过过口瘾，没想到这个消息带着腿腿跑到了婆婆耳朵里。

        我用啥都行回复了婆婆吃啥的询问，中午不出意外地我吃到了一顿美味的长面，还有煮的猪肉，美哒哒！梦莹也在支付宝祝我生快！这种一年过两次生日的感觉真是蛮棒的。

        讲真我对生日的当天其实是无感，只怕时间过去没有留下一丝印象特不踏实，就像得了失忆的人一样，今早还款因为想不起来路的540绞尽脑汁好半天最后徒劳就是这个感觉。这个生日完了自己就28岁了，感觉时间好快，我还是个孩子，我的孩子也已经会叫妈妈了。

摩托骑行

        趁着凉爽的节气体验的第二件事是骑摩托，家里有辆摩托车，鑫源牌的，六成新。没有过沟去给老爷子送甜醅的大事，我也没机会驾着摩的奔驰。

      学会骑大摩托是大学暑假的时候，妈妈教的，加上家里的宗申牌车离合不给力，总爱熄火，学着骑时也挺谨慎。在路边上掉头摔倒那次让我的腿上留下了黑疤，不过自从我成功克服了铁路桥令人生畏的陡峭后，其他路况我就再也没怕过。

        跟毛爸出发是背过毛蛋的，立秋的井儿山有种村村的美感：层级分明的梯田，由绿转黄的庄稼，戴着草帽匍匐收获的庄里人。忍不住大喝一声：好美啊！又问毛爸是不是傻，他来了句：反正聪明人里面么曹两个。拉他做点背的又不伤害我感情，呵呵！我也顺带送他一程，说：真是，人家都在地上忙着庄农，我们两个勺子样的骑个车兜圈子！还跟他商量好回来路上我试一把。

立秋记事

        回来路上我越过重重阻力顺利发动了车，比起老家的那个这车简直舒服极了，一踩就着，挂挡舒服。毛爸非说路况不好，我技术不行，我自己回去他要步行……我硬是没有让出驾驶权，直到急转弯上迎面过来一辆红色轿车。本来过完瘾的我就安稳坐回家了，可有人说着风凉话怂恿我继续，自己能行绝不求人，我又一路骑到坡下，最后虽然还是求了人，可是证明自己的感觉真是棒到不要不要的。通过这件事我知道了能证明自己的只有自己。

老汉和小孩

        家里的老汉只有外爷爷算的上一个，84岁高龄，耳聪目明，一天念叨自己腿子肿疼，哮喘痰多，屋里急得扎不住，脑子一阵一阵不处理信息，感觉自己要走了。我看是他远比自己形容的给力，走路依然健步如飞，毛爸跟他讲话时候对答如流，饭量还不错，还有很多爱吃的东西。今天没买上的东西许到下次带，还戏说不知道自己可能吃不到。老汉心里有一事还未了，孙子岁数大了还没见过孙媳，口说自己当老人的心上凹得很。

      老家也有一个老汉，同样是36年生人，84岁，不知是日久生厌还是别人家的老汉还注意在人前保留形象，我家的老汉我给他的评价不高。唯一点不同就是他活的很自我，很不在意别人的评价，不怨天也不尤人。活过一天算一天，活够一年算一年。生活质量怎样？也不敢在公开场合说了。记得还是小的时候总是缠着给我讲个故事，我缠人的功夫和精明劲儿跟我叔叔家的哥比起来差的多了，不过老汉在抽烟一袋烟，肚子里生出故事后还是会给我讲一个。里面的故事或者是出自秦腔戏文，或者出自三国水浒，或者纯粹是他个人的杜撰；里面或多或少包含着知恩图报，知足常乐，个人品质等等的道理，让我记得最清楚的有几个，像薛平贵与王宝钏，秦香莲与陈世美，狐狸与乌鸦，懂鸟语的人，亡羊补牢，孙猴子与五指山等。学前在家的日子，老汉的故事陪我走过了童年最快乐的时光，为了听故事我愿意跟着老汉去放羊，羊乖的时候就能讲故事了，还有农忙时节喝茶歇息的功夫，他在地头抽烟一吸一吹和装烟点火的空挡儿，也能听他将两句。日子久了，那些故事我从听不懂到熟悉每个环节再到可以复述下一句。后来我下了老汉的课，他的故事我都听过了，再也没有新鲜花样，我也就不缠着他讲故事了。我怀疑自己的童年启蒙正是靠了老汉那些故事。

        现在老汉眼睛好像还行，选择性耳聋，嘴里的话总是来来回回那几句，不爱洗手洗衣服，吃饭没牙加上鼻涕直流，没人喜欢了，最多就是给他自己用的碗里盛一碗饭端过去。生活习惯偏糟，全靠抽烟掩盖体味。偶尔上街洗一次脸换身衣服，能看到老汉顿时年轻了五岁。

        两个老汉谁先死呢？毛爷爷问到了我这个问题，都该死了是我的回答。一个整日价跟人讲他动不了了，就要不行了，最害怕睡到炕上；另一个整日价捣鼓自己的书和写字，感觉他都能参加老年组汉听大赛了，过一天算一天，疼得躺进医院了就说自己该回老家了，疼痛解除了就骂医生下手重，秒秒钟逃离医院。一个老汉还有心愿未了，一个已经死而无憾了，希望未了的心愿有结局，死而无憾的能安享晚年。

        小孩子要写两个，一个邻居家的王磊，一个毛蛋。第一次来这里见到王磊的时候是暑假，毛蛋还没出生，他跟毛爷爷来接我们，老远见到我们下车酒在草丛里躲起来了。后来慢慢熟悉，他爱说话，表情丰富，热心肠好把他家的好东西都拿给我们，最擅长玩游戏，一玩就是目不转睛几小时直到没电。今年来上幼儿园的孩子要升三年级了，父母上地后把他自己留在家，他说自己不无聊因为有电视看，手机还是被他妈管制的东西，我们中午睡觉时他不睡，屋里蹑手蹑脚出门大步流星，给他任何好吃的他都会拒绝。出门一叫，马上会从角落里飞奔过来，即使穿凉鞋也不影响他在山路上的速度。

        毛蛋这次是第三次来老家，她在这边混的人缘要比她妈好多了。舅爷爷家，王磊家，还有爷爷老家她都适应得不得了，在一个不太常去的舅爷爷家，她直接到人家炕上把褥子拉开睡了。王磊家她感觉特别熟悉，好像还记得春天来的时候的一堆小玩偶，养的牛羊猪鸡狗，此次回来学会了好多新词汇：蜘蛛，苞谷，红旗，月亮，星星，哥哥。尤其哥哥叫的响亮，跟王磊特别有缘，王磊也喜欢她，一来就给她拍了好多快手小视频，兄妹俩手牵手走出门的一刻，我承认老母亲心头的失落感难以平复。毛蛋子长得太快了，怎么给她规划教育是必须要提上日程的了！

立秋记事

再见宏伟

        老家在前两次的印象中都特别赞，在来之初我甚至有快点到这里来避暑的期待。只是来了以后天公降暴雨以接风，让我感受了这里的不堪和艰难。后来的日子大概是婆婆照顾的周到，在这里无忧无虑，没有焦虑，时间过得飞快。一个下午饭后带毛去遛弯，到了虎子原来住的地方，看了羊羔和牛娃，驴娃，毛兴奋的给我指沟对面的红旗。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被不认识的老奶奶叫住，聊了会天，这里的人真是热情，虽离得不近可关系却不远，消息灵通。再见了老家！

立秋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