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劝君更尽一杯酒

爱之城

39、劝君更尽一杯酒

一月二十四日，晚。

农村有喜事的男方人家，在结婚日的前一天晚上，自家门外都会搭台子有歌舞表演——村里习俗，结婚前夜搭台子唱大戏，聚集人气祈福新人，以欢声笑语接迎喜气临门。庄中间熙熙攘攘，舞台前人头攒动，明天有多户人家，父母给儿子置办喜事，临近晚间家门外都搭好了台子，才艺演出公司的表演者们出演节目，吹锣打鼓，热闹喜庆的气氛洋溢到了极致。

粗陋的砖瓦土房的小村庄处处充斥着老旧，一方方拥挤的小小四合院坑坑洼洼的墙面，泥水渗透着蔓延的纹路。光阴是一场不停歇消磨着曾崭新的光滑平面的“利刃”，时间的双手精致地打磨着，慢慢的摩擦着，缝隙催促着它快速变化的年轮。

有两边台子在对着吹唢呐，两边表演者谁也不甘下风，两边对等的人们也看得起劲，台下的观众朗若列眉，这当然是两家人在用钱使劲和较劲呢，两家人平常不相往来的，也就两家娇生惯养的男孩少年时候因为喜欢上一个女孩，大打了一架，两家长辈都比较护犊子，由孩子的对骂到家长的对骂，结下了梁子。

多数人一辈子喜事就那么一次，都想给自家孩子办的最风光最体面，人心的攀比成分在某一个点激发之下会达到最高度。

这两家就是彼此不服气，从结婚前夜的舞台豪华程度，表演人员的数量和节目精彩程度，再到迎娶外庄新娘的那天，宴席的层次和邀请的宾客数量，每个层面两家都在比较着，真是让看客们都感到疲惫。

今夜有四户人家摆了喜事舞台，这样有数家办喜事的日头，村里人喜闻乐见，津津乐道，又加上临近春节，吸引着各条胡同的人群汇聚而来。平常黑灯瞎火的这个晚上整的是灯火通明，搞得像过灯会似的。大都在晚间六点到十点，那一天晚上，在村中间附近就遇到了一家，一块泥土平地上搭建的大台子，小孩子不易爬上去，距离卡的恰到好处。

台上人群挤挤，身着奇装异服，一片的眼花缭乱，活脱脱西游记拍摄现场，光那群人在台上站着就惹人捧腹大笑，还别说，我脑海中，真有些《西游记》中的场景浮现脑海，看着打扮妖艳的那个女人多像白骨精呀，摇着尾巴的男人就差一根棒子打那个妖怪了。动物的装扮各色的尾巴，搞笑的气氛慢慢浸透着淡凉的暗夜。

热烈在漫上台下人的心头。艺人们吹着唢呐、竖笛，调音师调节电子乐器、卡着节奏，有的弹着电子琴，黄段子此起彼伏的出现着，载歌载舞，好不快活的氛围，一片在上演的群魔乱舞，一群人兴高采烈的这方窄窄的天地。

这几天喜事和喜宴最是稀松平常，这张难以抑制的嘴疯狂的不受控制的咀嚼着近在眼前的美味佳肴，虽然有无数次想给自己来无数次大嘴巴子，但是毕竟长在自己身上，可不是自己痛自己受，于是乎思来想去后只得作罢，但奈何由它的张合还是往肚子里填满了油腻的食物！

大桌饭可谓之由来已久，从古至今都历久弥衰，因为什么事，济济一堂，它便顺理应当的出现。有了快乐的事情总要一番热闹的，而热闹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吃喝，而吃喝便少不了熙熙攘攘的人流来烘托氛围，不然吃喝也变得无趣起来了！

大摆宴席，四方来客，西装革履，翠袖红裙——天再冷，也冻不了，爱美的热切的心——当然加厚打底裤不可或缺。城里的酒店席位，大雅高堂，不如村里宴席吃的舒畅，无论什么地方，济济一堂应了热闹二字足以够好，有了吃喝的有趣含义。

在轻微发福起来后，刘羽凡感觉自我有些膨胀，漂浮在不知所云的生活，云里雾里还是在轻飘飘里不知西东着，唯有奔跑，让他的身心降下着些许浮躁，他爱跑步，他爱不断挑战着极限，他其实多么自欺欺人，再全力的极限坚持，没有极限前的克制，永远达不到最好的效果！

二十五号，晚，又一次挑战，盘坐于田野地埂，在手机便签上书写下，，

不知道生活应该怎样，但却永远挑战着，挑战着这一身坚定的生。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想起了曾经的一个挑战，一万米长跑，那年高三，那次体育课，那天的那个下午，热汗涔涔，大阳光下纵情奔跑着的青春。一个人跑在某段人生之路上，忘记了酷热和汗流浃背，忘记了众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忘记了自己，只是跑啊跑啊跑的，一直跑着跑了五千多米，栽倒在了操场上。

那一刻，迷惘的苦涩淹没了心田，知道青春失败了。缓缓爬起来，走到操场中央，依靠在篮球架下，滑倒似的坐下。抬头久久而又紧紧凝望着天空，那一刻生活满满的迷茫，高中快结束了，何去何从。

作何选择呢，要继续委靡不振，悠悠忽忽忽过大学时光，还是入社会，进退两难，如堕烟雾，若入社会去挣扎一场世面，一定会很难熬，也是都知道的。

今天，我想骄傲的书写着画上曾经的遗憾，会记得，2017年，1月25日，晚，18:00-19:30，完成了一万米长跑。

在这一方肥田沃地之上，一步步似扎根于土泥，不屈不挠，不可动摇，走向了希冀的终点，跑在地之间的心声，跑在尘之间的鞋声，跑在星空之下的美妙身心，“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在其下望其烁烁，似一双双温柔的笑眼，多么迷人。

他们检阅着少年的成长，见证着年华的印记，在这片无憾的星空之下。

最后两圈，小侄子陪着一起跑下来的，拉着他肥嘟嘟的手，他吭哧吭哧的在后，小家伙气喘吁吁地遥指着方才他的母亲放飞的高飞选举的孔明灯，他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他的母亲祈求的心愿。

指着这片美丽的星河牙牙学语地说着那些一闪一闪的小星星般的童真话语，最后一圈他软磨硬泡地赖着同样疲惫不堪的我这个小叔叔稚气的说:“实在跑不动啦。”

真让人头大，迫不得已抱起他跑下了后半圈，小家伙在怀里看着小星星说着乱七八糟的，听不清的童话，哭笑不得的童年呀，总是让成年之后的人搞不懂。

试着鼓励他，学着挑战，打破内心的不可能，你是一个男孩，不该害怕失败和跌倒，不能说自己不行，要勇敢爬起来，生活的路还很长。恢复活蹦乱跳的他，努力跑完了剩下的半圈路，跑下了属于他的一段路，这是属于他的荣耀，我见证了。

生活的旅途上，除了父母的款曲周至，还有友谊和事业上的同德同心，人生的远途上注定了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陪伴方式，不沉溺，要自强，才能在甘瓜苦蒂的境遇中，皆是率性自然的走过。斗志昂扬时的我们鼓励着垂头丧气的他人，也是在鼓励自身更加自强不息，走着披荆斩棘的道路，迢迢征途，一直都走在脚下！

——致青春的那些细碎却坚定的挑战

那段时间，刘羽凡隔三差五就去宽阔的田野地头去唱歌，嚎上半天，练嗓子，路过的庄稼汉私底下三三两两地谈论开来，说老刘家的儿子，这是想干啥，自己一个人在地里头嚎得个啥，听不懂唱的啥。

他最爱唱追梦赤子心和一万次悲伤，这两首歌，在田野上激励了这个少年奋斗的心，他苦练了许久。说起来也是啼笑皆非的一段佳话，有事没事他就站在一处平行着低矮的麦苗地头旁边，空旷的地里，像一个木头，在两者之间，他就那样走或静立在坑坑坎坎的土地放声歌唱。

有几次被刘齐安一眼看到，儿子在地头那个样子，他因为唱高音情感太投入，所以身体一晃一晃的，远处人在远处看大概会以为一个傻子在地间，身体前后晃来晃去，发疯呢。远远看去却是有失风貌的，为此，刘羽凡被父亲嘿嘿说教了一顿。

后面他学聪明了，边走动边唱，由此也让他的歌唱的情绪酝酿到激烈处，能云淡风轻的轻轻走过，身常动时，心也试着宁静下来，这是生命在对立中的成长线。

生活在于变和进，变得是身，进得是心，外在的一举一动融入心境，构筑着一个人性格和心态的“筋脉血管”，刘羽凡慢慢开始做到了，他有时是聪明的，头脑灵活的，有时又显得执拗死搬硬套。

音乐和他的年少是形影不离的，空闲时，戴上耳机，余音袅袅的动人乐曲此起彼伏，虽然一开始他想的只是练嗓子，当时他还真没啥想法，想来生活无趣，给时间加点有趣的调料，然后搅和搅和想来会有了些颜色，当你眼里没有光的时候，你看到的所有人与事都是灰色的，有了光心底才上了彩色，而人生的所有努力都只是为了某点星光被点亮，当遇到什么时候。

在他看来真开心的时候就是奋勇向前的为了心中一个快乐去追逐，管他什么天翻地覆，摈弃拘俗守常，笃定前行就好。

刘齐安闲来无事了，庄里庄外的闲逛，偶尔在村那头‘摸摸牌’，俗称天九牌，黑乎乎的一块块塑料牌子，一面是光滑的黑，一面缀满了彩点，代表了数字。

刘羽凡心中常想：“搞不懂它们有什么迷人之处让人不能自已，赢了牌沾沾自喜，输了牌抓耳挠腮，那群人玩的如此happy，有的人忘餐废寝，输的人脸上的歇斯底里的表情让人难忘，又不忍去看，这也就罢了，那些赢的人也那么歇斯底里，让人百思不解，人啊赢和输做作的神态如此相似，那打着牌抠着鼻子的大汉令人作呕，那被摸过的牌过手到结牌之人手上，恨不得被舔他个十几遍，简直了。”

村中这一头，过年期间男人们成群的在这儿玩天九牌，有人忧来有人乐，但是一圈人的劲头是始终高涨的，各种点数长长的黑色塑料牌子一块块组合的码数称号，输赢也全在方块之中个人的把控了。

村里中年人娱乐的消遣方式仍旧令人乏味，却深得他们的习惯，那些方形之间智力的碰撞和操作，让他们的生命形态多了些浮动吗，无以言表，他们只是在一拿一放之间，想着关于光阴如何逝去的消遣。

刘羽凡不懂那，他无法理解他们那个年龄段内心追求的乐趣在那里，他不过想着那里一到过年不少人趋之若鹜。一群人手痒了，慢慢就积累开了一桌桌人，在他看来不是手痒，是心痒。越是贫乏的人生，虚无的欲望就会一点点去刺挠心窝，让你由内而外的痒和躁，无法实质性奈何。 

刘齐安也只是路过时凑个热闹，他大的方面自制力是强大的，在儿子心目中，父亲年轻时也会偶尔沉溺在欲望的各种花花世界，但他始终没有丢失自我，家的主线牵绊着他，有无数的旁线撩拨着他，在他心中始终捆绑着自体的主线，有些需要清醒的东西是不能遗失的。因为无论何时何地的你多么杂乱时，这些东西像犁耙一样会一点点梳理着你的心田。

陈云霞忙里忙外的收拾家务，她是个勤快的中年妇女，在刘羽凡心中从小到大母亲都是这样，凡事从不认输，做了必是尽善尽美，这也让他这个当儿子的打小弱势，他想的是女人都好厉害值得敬佩。

陈云霞空闲也会出门逛荡半天，去见各处的嫂子们，串门聊天，毕竟她们基本都是一年没见过面了，妇女们的一种习惯聚一起唠个家常里短，寒暄一番。自家孩子在身边，对谈笑他们的皮事和尴尬事和细节的说讲接连不断，对身边外人听了自己的囧事窘迫的抬不起头来的孩子，不以为然，若无其事地侃侃而谈，大多数渐渐步入青春期的孩子们，心理极其敏感，这会让他们心底一阵阵的不舒服、羞涩，尴尬众多负面情绪袭扰他们的心理。

在我看来这是愚蠢的，他们不在意的事情，对孩子有可能有很大伤害，对于逐渐拥有自尊心的小孩来说，同样是值得尊重的，都是和大人一样，希望在别人面前体面一些的。懂事的孩子都是有自尊心的，并不是大人之间打发时间的笑料，谁成长的路上没有遭遇过囧事。

有时玩笑话能调控聊天氛围是很好的，但一定要避开孩子的在场时间，他们的心变大的历程还没正式启程。他们也是父母的好朋友啊，可以树立威严，但一定不要打击自尊，那些有时候家人们不在意的，对他人太过重要了。对于当母亲的，开心的事无非家长里短之间，就是整个社会渐渐的在小圈子里现实主义的压缩一团又一团，让人们的生活小范围家庭的自我化。

每天的生活面对的就这些零零碎碎，小圈子里的大小事情，平淡的小家庭小幸福对于自我总是难以满足的，没有大环境的幸福源泉，能够让人心更加长久的愉快。

孩子们很在意，但有时候年龄的立场和想法角度会不一样，也是很难造就一种合理的尊重点，也许孩子们在长大也在循环，一圈也一圆，无休止转动着疲惫着！

每年必不可少的支付宝集五福，这可真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情，虽然微不足道，但却在众人心中共同营造了过年的一个仪式感，全国人都在做的一件很小的事，但却共鸣着，和着新一年的开始，不断的颤动着，人心里炙热着！

在除夕夜前一起抢红包了，虽然每次看到得都是微薄的数字，让人唏嘘一场，简直要大骂资本主义的抠逼，但还是止住了本就太过唐突的举动。有些快乐并不是金钱的额度来决定的，天天让人开心的是很多很多的人做一件相同的事情，这本身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了呀。

庞大的红包金额全国人们一平分，得到的无非凤毛麟角，思来想去倒也合理，既然人们热情似火，总要给这份情感一个平衡的交代，不然两端的砝码盘，一端一直杵在上面，该多不协调啊，每个人心都希望有所得，落空了就会显得太过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