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见过最美的人,没有之一。谁都无法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她的称号太过沉重,对于背负着的人来说,这便是从她拥有这个称号的那个时刻开始,就是这辈子都要肩负的责任。
[一]
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
我生于九五年正月初七的凌晨,初七是汉族传统农历节日之一,称为“人日”,亦称“人胜节”、“人庆节”、“人七日”。汉族神话传说中女娲初世,在造出了鸡狗猪牛马等动物后,于第七天造出了人,所以这一天是人类的生日。这些,当然是我母亲告诉我的。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我的生日除了在一片鞭炮声中多加了几道合口的菜之外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母亲却不以为然,每年过生日都搞的很“隆重”。当天早晨一睁眼必然会看到母亲,在她笑着亲吻过我的额头后便是一顿丰富的早餐。肉丝酱面,一个煎蛋,一个包子,加上母亲亲制的两碟咸菜,有滋有味的吃完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将我的手枪别在腰间,开始我最喜欢的活动——赶集。
不难想象初七的街市有多么热闹,宋丹丹说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也不过如此,街上唱戏的耍猴的捏糖人的算命的卖鱼的卖肉的应有尽有,那边张三说我的栗子香,这边李四说他的冬瓜鲜,各种叫卖声吵杂声赋予了整个街道浓浓的年味儿。母亲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到了热闹的街口便将车寄放在熟人店中,抱着我朝人山人海的集市里挤,再三要求她也不让我自己走,说自己走会被爱吃小孩的老奶奶抓住,吓得我紧紧的躲在她怀里,直到挤过人群还是心有余悸。我非常爱吃肉松,小时候不知道肉松叫什么,只是十分不形象的说“想吃那个那个”母亲就会买给我。买肉松的店在街道对面,母亲一手抱着我,一手拎着菜,一步步穿过拥挤的人群后将菜放下,掏出口袋里的钱,递给小卖部的老板,等老板拿出一罐肉松时再用单手打开,塞在我的手中。自始至终,我的双脚都没有接触到地面。等到回家,路过蛋糕店,母亲就会给我买个蛋糕。在我的印象中,这家简陋的蛋糕店几乎每年过生日都会来这家买蛋糕。蛋糕是现做的,屋子里充满奶香,每次老板娘都会用一个小碗,添上一块奶油给我吃,我拿着勺子,大口大口的吃,吃完再添,那滋味真的令我毕生难忘。
中午丰富的饭菜自然是不用说的,炸丸子、红烧鱼、糖醋排骨、油焖大虾和烧牛肉每年都是必不可少的菜单,在加上韭菜炒鸡蛋、酸辣土豆丝、紫菜汤,最后再在米饭上蒸一根香肠,饭前在蛋糕上点上蜡烛,吹灭蜡烛许完愿才可以开动。父亲母亲加上我,坐在暖暖的阳光下享受着这顿无比温馨午餐。
[二]
慈母爱子,非为报也。
若是说,女人的职责就是相夫教子,我想母亲是成功的。打小起每逢犯错母亲必然教训我,犯了小错,就将我叫过来,耐心的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如果不幸犯了大错,譬如说欺负了小女生,在与小伙伴打架打的火热时被逮住,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去很远的地方去玩耍等等,就不是教育几句的事了。一把将我拉过来,攥住我的衣服,踹我的屁股。边踢边骂,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怎么怀了你这么小蹩子!每次我犯了大错搞的阵势都很大,吓的我是再不敢犯同一件错事,可是等到打过骂过哭过之后又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该玩玩,该乐乐。直到我长大之后母亲告诉我,每次揍我时攥着我的衣服是怕一失手将我打的飞出去,要是磕着哪儿那就不好了。可爱的母亲,对于她的这个想法我真是哭笑不得。
母亲教育我的方式就是一个字“打”。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我最怕母亲撇嘴咬牙的表情,因为一旦出现这种表情就表示我又要吃一顿打了。小时候在院子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记得有一次,我与我当时的“好朋友”,一个比我大六七岁的男孩子在家里玩耍。我拿出母亲藏在柜子里的备用钥匙,打开她的“百宝箱”,将她私藏的一大堆纪念币拿出来很大方的送了许多给我的大伙伴。待到母亲回来生米已经煮成了稀粥,想要去追回来哪想到那个熊孩子已经将它们和游戏厅的老板换成了游戏币。我以为到家肯定会被一顿胖揍,但是回到家中母亲出奇的没有打我,可是她眼泪气的都流了出来,我跪着洗衣板,也不敢吱声,看着母亲,当时恨不得她狠狠的揍我一顿。从那次起,我再也没和院子里的“坏孩子”来往。
在我成年之后母亲就很少过问我的社交问题,如果有好朋友留在家过夜,母亲也是热烈欢迎,与他聊的话题也是恰到好处,从没令我尴尬过。 母亲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的观点自我儿时就在脑中根深蒂固,以至于我到现在都没有结交什么“坏朋友”。
[三]
母苦儿未见,儿劳母不安。
母亲总把最好的一面带到我的面前,每次下班回家我们都会来个“熊抱”,看到她精神满满的为我洗衣做饭,我真的很难想象这是她在工作劳累一天后展现出的状态。她从不抱怨生活中遇到所有的不如意,总是“报喜不报忧”的与我谈论天南海北的趣事。但是一旦我出了问题,母亲则是万般揪心。
记得有一次我在学校发了烧,恰巧母亲当天也不舒服,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连忙赶到学校将我接走。儿时体弱,母亲牢牢攥住我打点滴的那只手,让原本被冻的毫无知觉的手渐渐的有了温度。等到结束回家已是夜晚,记不清具体什么时刻,但是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母亲用大衣裹着我,一路上都在讲故事给我听,她问我怕不怕,我说怕。当时已经昏昏欲睡的我清晰的记得母亲对我唱到,“小乖不怕不怕,妈妈带你回家”。差不多已经过了十年,我记不清是在哪家医院打的点滴,记不清那晚走的是走哪条路回的家,但是我记得那条空荡的马路,裹住我的大衣,与母亲唱的童谣。
到了青春叛逆期,似乎无论是谁都将母亲的关心当做是唠叨,我也不例外。我甚至说过,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管吗,我要离家出走诸如此类的浑话。母亲也不在意,默默的转身,将该洗的衣服洗完,该做的饭做好。实在是过火了,母亲就撇着嘴,咬着后槽牙看着我,好像是在说,你再这样我就要动手了,我当然还是怕的,接下来就是进入短暂的“冷战”阶段。但无论我们吵的多厉害,第二天一睁眼,所有事情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我问过母亲,难道您就不生气吗。母亲的一句,妈也是过来人,妈理解你,真的让我愧疚万分。叛逆期之后,我与母亲的关系又恢复到那种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甚至更深。
有一次谈话中母亲对我说,妈不要求你多么优秀,只要你平平安安,不做坏事,妈就心满意足。母亲的这句话一直记在心头,一个人生活中对自己的身体也是十分重视,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个头疼脑热,母亲会比我更加难受。
[四]
万爱千恩百苦,疼我孰知父母?
从我十三岁后直至今日我都没有挨母亲的打,我与母亲空余时就会聊天,有一次聊到儿时被打的事情。母亲摸着我的头说,妈每次打你时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妈那是恨铁不成钢,现在你懂事了,妈还打你干啥。当时听完后就觉得,儿时做的那些错事真的难为母亲了。
如今离开了母亲独自在外地上大学,每晚都会与母亲通电话,每晚我们都会聊很多,都会有聊不完的话题。我说,她听;她说,我听。每次通话母亲必然会问我今天吃了什么,我将一日三餐吃了什么都会告诉她,然后她就会说吃什么不要紧,安全第一,填饱肚子第二,我一次又一次回答同样的答案,她一次又一次的问我同样的问题。我们都不厌其烦的问彼此一些毫无营养的问题,但是每次都会让我感到温暖。
母亲向来身体不好,不能吃荤,打我记事起母亲就很少吃。这也为她将好东西都就给我吃找了个不可改变的理由,所以,无论什么东西,先让我吃个够,剩下来就是父亲的,最后才轮到母亲。母亲在我饮食方面绝对没有亏待我,小时候家里算不上有钱但是也不算穷,上小学那会流行订牛奶,每天课间都会发牛奶给我们喝。我清晰的记得每个学期,我喝的牛奶都是我们班最贵的,导致之后有了送牛奶的叔叔亲手送到我桌子上的“VIP”待遇,因为我是我们班唯一一个订那种牛奶的学生。母亲总是这样,她常说,只要在我承受能力之内的,别人有的,我也会让你有。现在想起来,如果将来自己有了儿女,我是否也能像母亲这般疼爱他们。
有人说,世界上唯一没有没污染过的爱就是母爱,对比我深有体会,我相信大家也和我一样。母亲在生命中就是我们的守护神,时刻保佑着我们。 郑振铎说过,成功的时候,谁都是朋友。但只有母亲,她是失败时的伴侣。
别让爱你的人受伤,别让爱你的人对你失望。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