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并不脆亮,技巧也嫩,口琴的声部甚至有好几个跳音,慢悠悠的,却确实的透过了中年的耳蜗,直达大脑。
时间已经不早,下一班公交就在路那头,开始减速滑行。身边的上班族加速奔跑,男男女女,像是在逃避莫大的灾难。
他记起自己也要通勤,可还是朝声音发出的地方度过去。无论如何,想看看是谁在那。
对面不远的马路牙子上,一株歪斜的槐树光秃秃的杵在那,看起来有年岁了,粗砺的树皮一如京城的天空,灰蒙蒙的,树干那边看不太清。声音就是从那儿来的。
突然窜出来一辆自行车,急躁的铃声连响几下,他赶紧收回了伸出去了半截的脚,急忙低头检查,皮鞋依旧是出门时一般锃亮,只是西裤的裤脚落了点灰。好在不是鞋,擦起来很麻烦。也罢,正好换条新的,今天27。
目测那人在的地方离这里只有二十来米,他估摸着往返的时间。只是这些骑自行车的,丢人现眼,乱占道。
一辆又一辆自行车从眼前划过去了。他抓紧了空档,从路中央斜切过去,尽可能减少时间。志愿军在朝鲜估计也就这样,他想,马路危机四伏,避开横冲直撞的自行车,那边就是胜利,赢了。
很干脆,不拖泥不带水。
借着冲劲顺势绕到树后面。
没人。
没一个人。地上一部收音机,上海牌,贴着胶带。慢悠悠的在放。
他笑了,两秒钟,随呼出来的气,散了。
他记起还要通勤,自行车又多起来了。又一班公交开了过来,629,红彤彤的,看来得换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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