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父母“野合”之非礼
述:
“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
解释有三:①婚前同居;②不完全合乎或满足当时的礼俗;③神异化圣人,强调其出身异于常人。
综上,孔氏一族有“礼”的传统;孔子父母年龄悬殊(50+);孔子欲合葬父母,遇到了辨认父亲墓址的困难。
徵在不语孔子之父纥之墓址,暗示孔子生时,其家恐有羞惭之事也。如孔子之父出其妻施氏,施氏有九女,孔父有妾,妾子孟皮,孔子失怙,徵在与丘地位不稳,于家庭—家族之中尴尬。
孔子解决办法:“殡于五父之衢”,既不使家丑外扬,又可以唤起别人注意,委婉探寻父墓址——非对象化、“隐”含的发问方式。故其一生都对丧礼及其相关表现异样。
评:
人的成长与其生活环境息息相关,孔子幼年因礼而困窘,固有终身之忧。人的奋发图强大多源于自身的羞耻,孔子属于士阶层,父母失礼,此与士阶层的身份冲突,故而忧于礼。
二、孔子如何“志于学”:“礼”对于孔子的人生急迫性
述:
“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一般理解为有志于学习,学有所成而可自立。
“孔子为儿嬉戏,常陈俎豆,设礼容”,为此者少矣!“吾少也贱”,一为贫苦,幼而失怙;一为地位低下,父不在场,母子难以为继。
“陈俎豆,设礼容”——成人化、礼节化的游戏,暂时性体验父亲与家庭—家族的礼仪身份,隐含母子之凄凉酸楚。“祭如在,祭神如神在”,故宛若父亲在场。这时,父亲并非实有其灵,而是作为一种“意向对象”的来临——祈祷行为当场构成了被祈祷的对象。
阳虎黜退,否认孔子士阶层的身份。孔子迫于势力不得不退,但刺激其奋发精进,“志于学”。(此可能为直接动因)
综上,孔子少年所志于学的、最为牵挂的首先是“礼”,源于家庭出身(野合)、本人前途(没落士阶层)、“贫且贱”(己身后代)以及当时文化中礼乐诗的相关性(学礼之志包含学诗乐之志)
评:
学礼对孔子而言是改变人生的唯一切实途径,这也关涉到春秋时期知礼、崇礼的文化氛围;而且,在一个殷周相承的家族里,尽管再没落,礼的氛围也是有的,或浓或淡而已,这种浸染自然而然影响到了幼年的孔子,借助于礼的仪式来彰显自我的“士”身份;孔子无时不守礼,这种“行事”“深切著明”,终身使自己在场。
三、中外圣人的诞生及早年情状之比较
述:
周祖后稷弃,父亲缺失;殷祖契,玄鸟生商。
殷人活祭,对象化味道浓;周人怀疑精神,天非人格化。弃的出生是否定性的、缺失的,需以人生经历弥补之。“吾从周”,时机化理性。弃以耕祀为务,发挥阴阳、四时关系。
耶稣诞生、佛陀入世,均有异象。孔子出世,全然人间化。周文化有人—仁倾向,不若则疑之。虽有神、天之经验且虔诚于此,然与人道相应,于人生之中,表之以脉络化之合适方式,当场构成,方可为天意。弃者,以之回复人道,还原神道,以致神人相融。
(与父母关系)孔子看重与双亲之内在联系。悉达多舍家弃子,顾念有情众生之悲苦,求证道解脱,短亲情而未断感情。耶稣爱天父胜于爱父母,对神的爱高于一切。
(体道方式)基督因神性无须学;悉达多六年得道,以成正觉;孔子以“学”为务,终身为之,“好学”,并与“仁”密切相关。
评:
中圣他圣,有异有同。中国孔圣,近乎人情;佛耶圣人,出乎高邈。简而言之,中国文化,宗教去魅,人性贵而神性虚;他族文化,宗教崇扬,神性高而人性附。
总评:
孔子年少多难,立志高远,学礼以重己。既有贵己之心,又存光大门楣之志。贵己以舒不平之气(幼而失怙,家有阴霾),崇族而扬士人之等(士族之后)。行事如斯,必有其因。出处进退,其或变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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