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嫌弃我!你放心,我很快就走了!”夏叶哭着走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了门,躺倒床上。
“你出来!把话说清楚!我和你爸一直等你,担心你,还不能说两句了?你这两年住在家里,吃家里的,用家里的,没要你一分钱。我跟你爸每天起早贪黑做饭,给你接送孩子,给孩子买吃的穿的,哪点嫌弃你了!”母亲气得浑身发抖。
“你少说两句。你没看见叶子心里难受?她也很难。”父亲小声劝着母亲。
小月被关门声惊醒了,坐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夏叶:“妈妈,我怕!”
夏叶把小月抱进怀里,给她盖好被子:“宝宝不怕,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
小月也哭了:“妈妈不哭,妈妈乖!好哭的孩子不可爱了。我们都不哭了,好不好?”
“好好好!我们都不哭了,做坚强的好孩子!妈妈给你唱歌。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夏叶轻轻擦干小月脸上的泪水,拍着小月的后背哄她入睡。
小月很快睡着了,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花。夏叶擦擦眼泪,从床上起来,给小月盖好被子,走出卧室,对坐在门口红色小椅子的母亲说:“妈,对不起!我错了!”
父亲坐在沙发上,闷着头抽烟,地上落满了烟灰、烟蒂,屋子里烟雾缭绕。
夏叶给父母的茶杯里加了一些开水,双手捧着水杯走到母亲跟前说:“妈,喝水。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脾气不好,我改。”
母亲瞪了夏叶一眼说:“你也知道你错了?你摔过一次跟头了,为什么不吸取教训?你和这个人见了几面?就出去喝酒?还这么晚回来?你知不知道小月一直在等你?你要是走错路了,孩子怎么办?你怎么对得起孩子!你这两年在家里,我和你爸抬不起头做人。你不缺胳膊不少腿,有学历,人也长得不丑,怎么……”母亲说不下去了,接过夏叶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被呛着了,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了眼泪。
父亲掐灭了烟,抬起头对母亲说:“少说两句,别把小月吵醒了。都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还要早起做饭,送小月去幼儿园。叶子明天还要上班。”
母亲和父亲进了西边的大卧室,关了门。
夏叶简单洗漱后关了灯,准备休息。信息提示音响了,有新信息来了。郑重发来了信息:
“叶子,我到家了。我偷偷地把钥匙放进你右边袄子口袋里了。我想让你做新房的女主人。如果你没想好,不用着急,慢慢想。我可以等。早点休息,晚安!”
夏叶呆呆地看着信息,眼睛渐渐地模糊了。
朦胧中,夏叶看见了他。他微笑着走来。
当她张开双手去拥抱他的时候,他一下子又不见了。她想大声呼喊,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拼命挣扎着,使劲喊着,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用尽全身力气继续喊着,终于喊出了声音,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原来是个梦。在梦里,她永远都在寻找那个被她藏在心底的人。她呼喊着他的名字,却又找不到他。
他是夏叶心底的烙印。无论岁月如何打磨,都无法抹去他的身影。
人生只若如初见,初见时的一切多美好啊!那个时候两情相悦,两心相许,情深深,意绵绵。可惜的是人心总是经不起考验。曾经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都变成了过眼烟云。
回不去了。
她必须忘记他。忘不了也要忘。
忘记他的唯一办法就是彻彻底底地斩断所有的念想。斩断念想的唯一办法就是不断地告诫自己:
他们差距太大了。他如明亮的太阳,光辉灿烂。她却卑微如一粒尘埃。
他成熟睿智,超凡脱俗。她却愚蠢幼稚,庸俗不堪。
他不可能会爱她,更不可能为了她放弃一切。
他们的故事早已划上句号。她却痴心妄想,想重新改写故事。
夏叶又失眠了。
彻夜难眠。
她不甘心。不甘心,又能怎样?她的力量太薄弱了,无法和命运对抗。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太难了。她撑不下去了。
她只能向命运低头。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她不能一直寄人篱下,不能一直躲在父母的羽翼下苟延残喘。她多在家里住一天,父母的后背就驼一点。她不能让周围的邻居看笑话。她有了归宿,既能给孩子一个家,又能卸下父母肩头的重担。
她打开灯,在袄子右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
她要做这把钥匙的主人。
这把钥匙能打开一扇门。打开那扇门,她就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她给郑重回复了信息:“好!我答应你。你找个媒人来我家下聘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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