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秋将至。然而,老天高烧不退,骄阳似火,热浪滚滚。人们像罩在了蒸笼里,酷热难耐。
不知咋的,今年自入署以来,天异常的热。地域之广,时间之长,实属罕见。中国乃至世界不少城市,地区气温都达到了历史极值,高温预警频发。前天,我在微信上看到网友发的一个小视频:几位在中国的非洲小伙,个个汗流浃背,直喊热的受不了,要回非洲去避暑,是为笑谈。气温如此异常,给气象专家们出了一个大大的研究课题。
然而,在儿时的记忆里,家乡的署夏不仅没觉这么热,反而觉得署夏好玩,是孩子们愉快的乐园。上学的孩子盼着放暑假,放假了,没了学习和作业的压力,可以无忧虑地疯玩了。
夏天,是一个热情四射,生机勃发的季节。视野里满目苍翠,地里的庄稼一天一个样儿。村庄,路旁,庭院里的树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池塘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河水里鱼跃蛙鼓,河岸上鸟啼蝉鸣,一派生机盎然的美景。夏天,又是多雨的季节,三天两头下雨,坑满河流。这一切,都是孩子们好玩的天地,如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曾记得,署假里孩子们除帮大人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外,主要是割草,打猪食。装满篮子,带着一身的泥土,汗水,跳进小河里去洗澡。狗刨,仰泳,扎猛子,打水仗,像鱼儿,泥鳅一样在水中翻上翻下,好不开心,过瘾!累了,就躺在河边的树下休息。之后,到水草丛中抓鱼摸虾,两手轻轻地捂去,总有小鱼虾在手中窜动。回到家母亲就会给做一盘香喷喷的油炸鱼虾儿,吃起来满嘴的流香。一个夏天过来,白嫩的皮肤晒成了古铜色。
曾记得,每次下地割草回来,都不忘逮几只蛐蛐,撒在水桶里来一场蛐蛐大战。在我的记忆里,斗架的蛐蛐不少,主要有黑黄两种,全身发亮,翅有斑纹。头有方,有圆,牙有火红,赤黑之分。我们称之为铁头‘将军’。在我的印像里,这种蛐蛐极其凶猛,善斗。两只蛐蛐斗起来,非伤即残。蛐蛐的蹦跳撕咬,展翅鸣叫,场面惊心动魄,令人兴奋不已。我们把胜者养起来,把败者撒在庭院里,晚上听它们的夏之歌,弹奏曲--------。
夏天常下暴雨,在暴雨来临时,我们往往躲在梧桐树下避雨乘凉,听雨打树叶的响声。豆大的雨点砸在树叶上,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是谱出的夏雨酣畅淋漓的的乐章,还是激情洋溢的打击乐呢?由于树叶密实,树外的地已湿了,而树下还是干干的。我们在树下蹦跳着,欢叫着,坚持着,看谁呆的时间长。不一会儿,铜钱大的水滴从树叶滑落了下来,重重地打在我们的脸上,身上。一个个落水鸡似的,终于坚持不住了。大家一哄而散,喊叫着跑进各自的家院,惹得大人们哈哈大笑。
雨后,我们赤着脚到村边水洼里趟水玩,到田头挖土和泥,捏泥人,盖泥房子。我记忆最深,也是男孩子最爱玩的是摔泥巴窝窝。先将和好的泥捏成窝窝状,然后将泥窝窝口朝下,放在手里,再高高扬起,使劲摔向地面,会发出一声炸响,窝窝被崩出一个洞来,泥浆四溅。大家比着摔,你一个,我一个,此起彼落,脆声连连,回荡在田野的青纱帐里,孩子的心也飞向了远方-------。
那个年代,家里既没空调,也没电扇,驱热的唯一用具就是一把蒲扇。白天热了就到树阴下乘凉。晚上,屋里闷热,就把床搬到院里睡。我和村里的孩子还常和大人们一起到打麦场里睡。夏日的夜色神密而迷人。晚风吹来,凉意习习。田野里不时传出虫儿的鸣叫声。兰兰的夜空,星光闪烁,像一颗颗镶嵌在蓝天上的宝石。流星从空中划过,给人以遐想和神妙之感。记得,我的一个二大爷是个老学究,对星辰懂得颇多,他给我指认天河,北极星,北斗七星,金、木、水、火、土星。讲牛郎织女的故事。还讲什么“四象”,“二十八宿”,一直到我进入梦乡------。
入三署,田里的庄稼相继成熟了。红红的高粱,金黄的玉米,谷子,大豆。白如云朵的新棉,将田野装扮的斑斓多彩。孩子们也要尝鲜了,在田野里搞起了烧烤。先挖一个圆土坑,在再周边培些土。然后将豆棵一层层插在土坑边,像一个小土窑。继而将事先捡来的干草,树叶放进小土窑里点起火来,田野里腾起了一缕青烟。不一会,豆夹发出了噼噼剥剥地响声,一股黄豆的清香扑鼻而来。开吃了-------。对于孩子们的做法,大人们一般并不责怪。有时还要凑过来指导,跟我们一起尝鲜。
我喜欢美丽的署夏,难忘那快乐趣事,家乡的署夏,令我魂牵梦绕------。
自进城市后,家乡署夏的快乐只能在儿时的记忆中了。每当我仰望城市的夜空,看到的只有辉茫茫的灯光,没有了家乡那镶满宝石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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