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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地下的人

住在地下的人

作者: 阿啊阿啊方 | 来源:发表于2020-01-14 14:10 被阅读0次

  最近发生了诸多路面坍塌事件,我就做了一个这样的梦。

  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苏州所有房屋都分为地上与地下两种,为了公平起见,政府颁布了新的政策:“由居民自己抽取居住环境。

(1)地上居民:抽中了地上房屋的居民,不能私自前往地下城市,需提前7天向当地的区政府提交书面申请,通过后方可进入地下城市,停留时间不能超过3天。

(2)地下居民:抽中了地下房屋的居民,地下房屋分为普通区和繁华区,居民可使用资金自行购买繁华区的房屋,普通区的居民禁止前往地上城市,繁华区的居民可提前10天向当地的地下区政府提交书面申请,通过后方可前往地上城市,停留时间不能超过2天。

(3)通往地上地下城市的每个出入口均有军兵把守,违法乱纪者后果自负。”

  而我和家人抽中了地下城市,这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所有抽中地下城市的居民被分成几批,被带领着欣赏繁华区的房子,不知道是不是梦的缘故,普通区的地砖,极为脏硬,别人路过我身边,溅起的泥巴甩到了我的裤脚,我嫌弃地往墙上蹭蹭,不蹭还好,一蹭,结果牛仔裤上染了大半的泥巴。

  兴许是有一阵没看到阳光了,适应了一会儿,这繁华区的房子就是不同,有些位置的房子还能看到地上城市的风景,我眯着眼从手指缝里瞧见一座学校的学生放学了,祖国的花朵们微笑着,一个个地向老师说再见,我还想再往远处看看,排在我后面的人推了推我,我立马皱着眉转头,一位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男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他指了指我前面,空了一截,我悻悻地笑了一下,小跑了几步,阳光晒在我的背上,暖暖的。

  没过多久,我的背又回到了最初的温度。正当我拎着行李排队等待安排新房间,远处一位男士正挨个询问着,左手拿着厚重的本子,右手不停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终于轮到我了,看了眼男士胸口的牌子,原来是位长官,“长官好,我编号是…”

  “繁华区还是普通区?”他头也不抬唰唰写着,我瞄了一眼,想看看有多少人去繁华区的,结果灯光太暗,屁都没看到。

  “不了不了,还是普通区吧。”不由自主抓了抓头发,头皮有点痒痒的。

  轮到他了,我竖起了耳朵,我想知道排在我后面那个男人他选择什么区。

  “繁华区还是普通区?”

  “繁华区。”

  三个字,锤在我心里,铿锵有力。

  长官给了他一个牌子,让他去前面,说有人会告诉他接下来怎么做。从我身旁走过去,他的皮鞋被泥土染了色,但是裤脚却一尘不染。

  我和我爸妈的房间四处都是墙壁,我舅舅住在隔壁,他房间还有阳台呢,算得上是普通区中的繁华区了,我悄悄走进舅舅房间,阳台晒着衣服,一看就是刚洗没多久,还滴答着水呢。我站在阳台上,往上面望去,正巧一个官兵在盖阴井盖(没错,通往地上地下城市的出入口就是阴井盖)他看到我了:“看什么看,还想偷偷上来?想坐牢啊!”

  我一听到“坐牢”就赶紧跑开了,谁也不想坐牢,话说,地上和地下的监狱一样吗?都能看到阳光吗?

  回到自己房间,隔壁的陈阿姨特意跑过来传来喜讯,说我们C区可以去澡堂洗澡了,她是北方人,自从搬过来一直念叨着想去澡堂。啊,忘了说了,普通区还分区域(ABCD…区)可能是人太多了?可能是水不能及时提供?又可能是我的梦太过离奇,连澡堂洗澡竟也规定区域和日子。

  我和陈阿姨一起,抱着盆子跟着大部队往澡堂走。陈阿姨五十有余,她跟我说,她和丈夫在儿子10岁时就离了婚的,儿子从小成绩好,毕业后来苏州打拼,事业成功还买了套房子,把她接过来一起享福。她还说,她乡下日子过惯了,休息日儿媳妇睡得晚,起的也晚,她呢,养成了习惯,每天六七点就要起床烧水买菜做家务,为此儿媳妇还差点跟他儿子闹离婚。

  现在好了,儿子和儿媳妇是在地上城市生活,约定过几天来看她,起初想给她买繁华区的房子,被她拒绝了,说钱要花在刀刃上,凑巧今天赶上了洗澡日,陈阿姨边说着,开心地眉毛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澡堂天花板的水不断地落下来,周围雾腾腾的,仿佛仙境般,迷了我的眼。澡堂有独立的隔板,我虽然不是排在最后,但我抢不过别人,只能在下水道旁那边洗,管道那黑乎乎的还传来一阵阵臭味,洗到一半,累积的水已经漫到了脚脖子,别人的肥皂水(又或许夹杂着某些不可言说的液体)都往我这涌来,我赶紧避开,三下五除二,也算洗干净了。

  每次做梦梦到水,我就知道,现实里我必须得去厕所了,但又不舍得打破这个梦,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惜没有,因为医生说过“尿,憋不得”。于是,这个梦就这么结束了,很舍不得,可以说是回味无穷,让我不得不去思考,甚至害怕真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方琦

                                                        202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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