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的夫妇（二）

听到一家五口人只住合租房的一个单间，大多数人都会吃惊。为什么？因为他们没钱。除夕夜时，男人花了四十块钱买啤酒，要跟我一起喝，女人听后皱起眉头就把男人骂了一顿。

但说他们没钱吧，平日里多的是大鱼大肉，出门就是打车，给自己屋里另外添置的家具也齐全，客厅里、卫生间里都堆满了他们的货物；说他们有钱吧，在北京打拼了十年的两人还携家带口的住一个单间，违规居住还要低声下气地求房东宽恕，跟室友一起平摊个水电燃气费，也要算得仔仔细细的不吃亏。

每当夜深无人，我也脱光光躺床上时，她们就开始午夜畅聊了。通常，女人先说几句自己的男人不争气、不省心，当初瞎了眼，再总结一下日后该怎么过。

男人和婆婆俩都是东北人。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媳妇天天对着婆婆抱怨自己的丈夫、婆婆的儿子，对自己不好。这不就是间接地骂婆婆没给他养个好儿子嘛。婆婆的脾气也好得让我奇怪，每天都会默默听着自己的儿媳，对着她的脸，把自己的儿子说得像个猪头，一无是处。

他们家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还很多，这大概就是价值观差异。但生活中真的很少有人懂得遇事先反省，而后从根本上去解决。所以，我想这就是有人年华逝去，心灵未曾成熟的原因。长大后我才明白，成熟跟年华是不成正比的，阅历、甚至受过的困难也不是让人成熟的充分条件。

没有清醒的自省，人就真的可能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