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病稍稍痊愈之后回到自己家附近,发现邻居不认识她了,连和她嬉笑怒骂过看起来很亲近的玛丽也认不出她来,总让人觉得有点讽刺和伤感。人们离开了自己的面具,就不是彼此熟悉的样子了。面具又使人们聚合在一起——人以群分。
想想自己的经验,似乎有所不同。春节期间小学同学来访,这不是常常发生的,因我不大和人交往。他们说我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走在家乡的路上,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婶婶们,会停下来盯着我看半天,用他们浑浊的苍老的眼神凝视着我,试图从我脸上找到他们熟悉的模样,有时候想不起来,我稍稍提醒一下,也恍然大悟,有时候很快想起来我是**的孙女,**的闺女,每每如此,我都涌起一股感动,似乎我骨子里还是家乡的女儿,这一点对我自己姓氏的认同起到了不小的作用,那个就算变了样貌的乡间依然还是我成长的地方,因为我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被家乡的人认出️,他们的自然而然治愈了我的不自然不自在。
关系紧密的人才会说“你变了”,他们看到的是更细致的我。万变不离其宗,我还是我。变了,只是长大了。爷爷奶奶觉得我一直是那个需要他们做饭的孩子,母亲觉得我一直是那个脾气大的女儿,妹妹会觉得我依然是那个看起来一直是那个有道理能为自己做主的姐姐……在先生眼中,我的身份恐怕一再地在变化,儿子眼中,一会儿是好妈妈,一会儿是坏妈妈,好友眼中:变化很大……多有意思,那么多个我呢!
突然想起来,人格面具的重要性,不同的面相都是自我的组成部分,要建构自我,每一个都很重要。突然觉得不用再为:我眼中的自己和别人眼中的自己不同而感到委屈了,那些都是我,我感觉到的自己,只是我能够察觉到的部分,只是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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