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西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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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也不知自己怎就被盯上了。她一直平静生活,没有欲求,简单容易的日子于她来说过着最是安心。直到某天,她与朋友小聚之后,在回家路上的一片黑影中,被两个人请上了一辆车。那二人向她出示了工作证,天黑,她看得不甚清楚,主要看在二人言语平和,举止妥帖,安心之余便在这样的深夜跟随,去了一处陌生之所。
王芳上了车想:“会不会像电视上演的那样,还要给我戴上头套?”刚喝过些酒,这让平日里老实胆小的她此时竟有些好奇与兴奋。不出所料,车开离她家附近后,坐在副驾上的那人(且称他为“同志乙”好了)转身递给王芳一眼罩,说:“同志,我们单位地址保密,麻烦您配合工作,把它戴好。”说罢,将眼罩又向前递了递。王芳倒没犹豫,接过眼罩老老实实戴在头上,戴好后还特意再向下拉拉,以示“我可没有偷看的打算啊”
王芳确实不打算偷看。现在这样的情形,结果无非两种:一种,他们是骗子,要将她拐走,这样的话即使自己偷看到了车的行驶路线又能如何?她本就记忆力不好,车走得这样快,窗外又漆黑一片,就算让她大大方方地看,也记不住路线。第二种情形,他们真是安全机构的工作人员,若是这样,就更不必看,人家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是最明智的。
大概走了半小时有余,车停下来。“同志,您可以将眼罩摘下来了,我们现在下车。”同志乙对王芳说。蒙着眼睛,这段路又行驶得有些颠簸,王芳靠着座本来已快睡着,听到这句话立马精神起来。
下了车一阵恶臭飘来,王芳本有些胃不舒服,这会儿直接捂嘴想吐。她注意到这儿应是片城乡结合的地界,房子盖的有高有低,排列也不甚整齐,且被臭味笼罩着。“请这边走。”同志乙又说话了,王芳跟随他来到一幢独栋的二层房屋前,走进大门,穿过一房间,左拐上了二楼,二楼有一排房间,同志乙带着她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打开门。
房内陈设简单,两张办公桌和一排沙发,桌上除了笔记本电脑堆满散乱的纸张,吊灯的光也不甚明亮。
“请坐。”王芳还在熟悉环境,同志乙指着沙发让坐。
王芳坐下后,他接着说:“请您过来是需要您配合调查一些工作,请稍等一下。”
同志乙绕到办公桌后拿出两个一次性纸杯,并顺手拿起桌上一文件袋走过来,将文件袋递给王芳说:“打开看看,看看照片上的人是不是您本人。”
王芳接过文件袋,很厚,打开后的情形令她毛骨悚然——那是一袋子关于她的照片。照片中有近景,有远景;最早的,是她上大一时,现在她已毕业两年,也就是这六年间自己一直被人跟踪,而全不自知。
“你们竟然跟踪我!”王芳吓得浑身发抖。
“不是我们跟踪您,是我们正在接触的一伙非正常组织,这些照片就是在他们的一个窝点找到的。据已被我们抓捕的人交代,他们专门长期跟踪和拍摄特定人群的生活方式,再经过分析和演算制作成数据芯片,卖给境外非法组织。”同志乙边解释边递给她一杯水。
王芳听得都呆了,接过水杯喝一口压惊,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其貌不扬,最普不过的人还能成为非法组织的数据对象。同志乙好像看出了她的“万万没想到”,继续说:“也许是你的生活方式异于常人,明显特立独行,无论是好的还是不良生活习惯,我建议您先改变,变得与其他人相似一些。”
“比如呢?”王芳请教。
“比如您该换部智能手机,比如您一个女生不要总留平头,比如您家中的家具不应只有一张床而已。”这些话似是他早就想好要建议她的,说的特别顺溜。
“我不用智能手机是上面信息量太多,我看得头昏脑涨,且总被打扰,不得片刻安宁;我留平头是长发需勤梳洗整理,这还不算,掉发清理着实麻烦,带给我巨大困扰;家中一张床,下班回家直接睡觉就可以了,繁杂的身外之物又有何意义?”王芳不服,愤然反驳,“我好不容易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眼光,活得心安理得,现在你跟我说要改变,我不愿意!”
“所以您被盯上了,您的生活方式引起非法组织的兴趣,受到关注,您的人身安全也会面临威胁。这次邀请您来,一方面是确认照片,另一方面就是让您了解下自己目前的处境。虽然我们端掉了一个窝点,但并不是整个组织,您仍存在被跟踪的风险,请谨慎提防。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一会儿司机会送您回家,请随我下楼。”
王芳随司机走出这幢二层小楼,经过一狭长小道,空气中臭味渐浓,她捂鼻疾走,来到一宽敞路口,路口一边是片垃圾场,司机径直走向垃圾场前的一辆黑色轿车,王芳急忙上前进了车内。
“这垃圾场从不清理吗?真是臭死人了,你们还把车停在这儿。”上了车王芳不禁抱怨道。
“这附近没有更宽敞的停车位了,凑合用吧。”司机无奈说。
“不如将垃圾场清理了,改成停车场多好。”王芳随口说。
司机不再做声,启动汽车,开出了这片棚户区。
路上,王芳在心中嘀咕:“我这样的人,既已简单至此,又有何分析价值,随他们去吧。”想到这儿,她又心安理得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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