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它只见过两面,没有看到它的正脸儿。
第一次,是周四的中午吧,下班后我回到宿舍,正忙着换鞋,她问:“你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我头也没回,也不知道什么箱子,多大的箱子,就随口说道:“小猫?小狗?”她说:“都不是。再猜。”我很惊讶:“真的是小动物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脑海中还可能是水果,或者玩具。
我想不可能是小羊或者小猪吧?我说:“不知道了。”
我们的教学楼顶楼经常有鸽子落脚。高层没有教室,都是各种功能室。有很多时候,附近村里的好事者,会同门卫,在黄昏,学生放学后,到楼上去照鸽子。一开始,我很奇怪,怎么学生都回家了,高层上还有灯影呢?后来才知道,是找鸽子呢,所以,每次看到有异常的灯影出现,我常常莫名地担忧起来。
看她神神秘秘地样子,我脑中闪过“大白天的,不可能逮着鸽子”的想法。
看我实在说不出,她说:“是鸽子。”“啊?真的是鸽子?!”我不由自主地跑过去,她打开箱子,我看到它铺散着翅膀,低着头。心中有种淡淡的忧虑。
她说:“你看怎么处理啊?”我说,“你带回家去,让王老师(他的父亲)养着。”她说:“他不会,还不如给我公公养。”我关心地问:“以前他养过鸽子吗?”她说:“养过。”我略略地放心下来。
转眼到了周五,我们都要放假回家了。
我离开前,特意叮嘱她,别忘了那只鸽子!
上午的时候,鸽子在箱子里不停地扑腾,我能想象得到,鸽子在里边是多么的憋屈。
可是,我也不敢放它出来啊。我不善于跟陌生的小动物对视,我有点怕它。
今天中午,她回来后,我很关心地问:“那只鸽子怎么样了?”我以为她会把它带回家或者在回家前送到她公公那里去。
“死了。”“啊?怎么死的?”她又打开了那只箱子。
“我给它放了些米粒,舀了点水,哪知道它……”“肯定的啊,在这个小箱子里,该多么憋屈啊,本来是带翅膀飞的生物。”我打断了她的话。
我下意识地跑过去,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看到了它:在箱子的一个角落,那只鸽子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感觉脑中嗡的一下,便像是被击中,顿时不清醒了。
我被吓着了。
我还以为是运输不当,或者他们的家人把它做成了美味,我绝没有想到,是这种结局。
我问:“怎么处理?”她说:“咱吃了它?你敢宰吗?”我说:“我不敢。你给王老师送去吧。”她说:“晚上再说吧。”
天啊!整个午餐,我都感觉无味。头也晕晕的。
真的,一直到现在,我把这个过程写出来,才感觉轻松一点。我在她走后,也迅速离开了宿舍,今天下午,在她回去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了。
可怜了一个小生命。
愿它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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