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灶是一代人的记忆,是时代的一个缩影,尽管它渐渐地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留在了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但它留给人们的记忆却很清晰、美好。
如今在河东地区的农村依然留有柴火灶,不同的是,它建在了室内,所燃烧的材料也不一样了。以前的土灶要么直接是泥土外衣,要么就是用蓝色或红色砖块垒砌的。现在贴上了瓷砖,燃烧的是煤块,鲜有烧木柴的。
我家老屋的柴火灶位于院落一侧的楼梯间,烟囱穿过楼梯,与隔壁大婶家的土灶共享一堵墙。每天两股炊烟相对而立,相伴缭绕。
柴火灶一般都会配个木制风箱,泡桐材质较多见,而且在上面还要压块石头或者大方砖,以使风箱固定。响彻整个院落的是拉风箱的声音,弥漫这个院落的是饭菜飘香。
柴火灶除了平日的一日三餐和烧水外,逢年过节蒸馒头、炖肉馆那个离不了它。后院堆积了一大片果园里修剪留存的枯枝,它们是主要的燃料,最终都进了灶膛。而烙锅贴和薄饼时则烧的是麦秸杆,麦秸杆火力比较小,烙出来的小薄饼干干脆脆,关键不会黑糊。
小时候上学,有学生的家里都要管老师饭,每每这时候感觉饭菜是最香的,虽然用的都是同样的大海锅,烧的同样是果木,但总觉饭菜是精心烧制的。每次都是老爸生火添柴拉风箱,水开后老妈先拿瓢舀水续满三个暖壶,然后倒入玉米糁、大米、红薯,或红豆、绿豆,然后套上笼圈,搭上铁篦子好馏馍馍。稀饭和粥做好后,才换小铁锅一盘盘炒菜。虽然烟熏火燎的,但奇香无比。
过年时,一般初三,三个舅舅、舅妈还有小姨、姨夫,以及各表兄弟姐妹都要来家里吃饭。我们一般不炒菜,除了几个凉菜,就是把馍馍、提前炖好的排骨、炸的鱼块、鸡块等都可以放在篦子上馏馏。热了之后留下的水来做熬菜,这会的风箱拉的呼啦呼啦作响,灶膛里的火苗蹿的老高,锅里油香四溢。有时候灶膛里会填些红薯,当熬菜煮好时,撒上辣椒面,热油滋啦啦浇上,此时那味道美妙极了,一一窜入鼻孔,攻陷味蕾。
柴火灶没用几年就有了风窝煤炉子,灶就只有蒸馍、炖肉时用。巷子里家家户户如此,因为每次蒸馍都是一两桩,八个龙圈套起,一层层支起篦子,好壮观。蒸好的馍馍晾在席子上,能摆一两席。
当初流行送馍馍,逢年过节出门子都要送馍馍,一般多为花馍、枣馍。后来礼品盒替代了馍馍,人们蒸馍的数量渐渐减少,土灶的使用频率只有过年比较多些。
记得有一年奶奶那会在三叔家,家里把土灶铲了,改用风窝煤炉子和煤气灶。奶奶不知是节省还是习惯了柴火灶,自己后院的菜园子一角和泥糊了个小小的土灶,只容得下尺四锅和小铁锅,一个熬粥一个炒菜。每周回到家,奶奶都用她那小灶蒸饭或煮面,小火慢慢熬煮的味道比当初家里的大海锅做出来的还略胜一筹。
后来好多饭店创新,在店里架起了大灶台,炖柴火鸡、铁锅鱼等,但总也吃不出儿时的味道。
巷子里每逢遇到红白喜事时,那土灶做出的饭菜却有当初的味道。红白喜事传承了一代人的做法,不管是谁家雇帮忙的理事,第一件是都是先盘土一米多高的土炉子。然后开炉第一餐必是河东多年传承的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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