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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门前的枣树

外婆门前的枣树

作者: 一心飞 | 来源:发表于2020-04-09 15:00 被阅读0次

    昨夜,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窗台,发出“雨打芭蕉”的悲音,让我不由想起在天上的亲人——我的姥姥。

    我的姥姥(外婆)裹着小脚,从开封跟随姥爷到了郑州,又从郑州回到了小山村。听妈妈讲,我的姥爷性格耿直,在铁路上工作,因为得罪了领导,被遣回老家。

    我的四个舅舅在大城市中见过世面,不甘心一辈子做农民,卯足了劲都成了大学生。大舅在大学里教书,二舅成了厂长,三舅在剧团做了名角,四舅是雕刻厂的工匠。

    姥姥共养育了四男三女,我的妈妈是她的第六个孩子,出生时先天不足,在保温箱里捡回一条命。妈妈心灵手巧,可惜生不逢时,没有上成大学,做了一辈子的农民。

    妈妈和爸爸的婚事是姥爷和爷爷一手促成。当时,我的姥爷挑着剃头担子在街上给人理发,我的爷爷在街角守着修鞋的小摊,两个男人闲来无事就在一起唠嗑。

    爷爷说:“我有一个儿子长的帅,在部队上当兵。”

    姥爷说:“我有一个女儿未出嫁,心灵手巧。”

    家长们定下了亲事,爸爸妈妈结了婚,便有了一个我。

    我3个月时,妈妈去面粉厂上班,我留在奶奶家。姥姥心疼妈妈,不放心我,常常走三、四里的山路来看我。

    有一天,她去看我,发现我一个人在床上哭,浑身都湿透了,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奶奶忙着干她的活顾不上管我。姥姥说,她有时间能把我照顾好,就把我从奶奶身边带回了她的家。

    妈妈是姥姥最心疼的女儿,我是姥姥最心爱的外孙女。

    记得3岁时,我坐在姥姥怀里,姥姥坐在门前的矮凳上,太阳笑眯眯地瞅着我们俩,我们家的门前立着一棵枣树。

    姥姥眯着眼拉长声音说着小曲:“小枣树,弯弯枝,上面趴个小闺女,小闺女六七岁,抓把蜀黍喂鸡子儿……”

    姥姥说一句,我便学一句,可是我看看,枣树那么高,上面还有刺,我是不敢趴在枣树上的。

    我喜欢在枣树下捡枣,秋天到了,枣子熟了,一摇,落的满地,我端着小碗,迈着小步,一颗里颗把地上的枣捡到碗里,姥姥把枣洗干净,我便可以坐在门前的矮凳上,笑嘻嘻地看一眼太阳,吃一颗甜枣,太阳也想吃枣,可我舍不得给,我还没吃够呢。

    我喜欢抓把蜀黍喂鸡子儿,看着一群鸡围在我身边伸长了脖子一下一下地啄着散落在地上的玉米粒,我就成了一个勤快的小姑娘。

    姥姥在枣树下还教我:“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并告诉我不能做偷东西、说谎话的坏事。我听姥姥的话,愿意做个规规矩矩的好孩子。

    当我受了委屈,抹眼泪的时候。姥姥在枣树下告诉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必犯人。”

    这成了我一生做事的准则,我的善良有底线,我的人生要自强自立。

    姥姥更教会我要坚守一颗善良的心。她在枣树下给我讲了一段往事,她抱着舅舅躲在防空洞中,天上有日本人的飞机在轰炸,防空洞里的日本人却送给她一包救命的药。当时,我的舅舅正在拉肚子,连拉了一天,止不住,危在旦夕。那个好心的日本人给了她一包土霉素,保住了舅舅的命。

    姥姥感慨,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好人不分国,哪个国家里都有好人,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做个好人……

    《列子·汤问》中说:“阳光炽烈,坚冰立散。”

    童年的阳光温暖了我的一生,童年的枣树和疼我的姥姥早已无处寻觅,只有枣的甜蜜和姥姥的话语还在心里荡漾,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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