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个巨人 （散文）

不是雨后春笋，天蓝得差点让我坠入深海迷宫，我努力吐出气泡，却忘了自己不是鱼。是咸，是苦涩的海水让我的大脑顿时冒出一句春天。

我独行，不带剑客的傲岸不屈，独行亦非疲惫不堪的夕阳武士。每片浪花落遍我的肌肉，我正漂浮其上。

一只松鼠跳入遮阳帽，光圈从绿色的银杏叶中钻出头。我起身登上峰腰往下一撇，海水是无形的美醇，大概，它能和可口可乐媲美。我忘记背写生板了，眼前这幅油画已成竹在胸。记得早些年，你让我画你的肩，对我低语女人也有壮实的肩膀。果真如此？只觉你的白日梦未曾比他们小，你用力支撑一个巨人站立，巨人都霎时发觉你的肩膀宽厚。月亮和太阳同在天际时，你爬上巨人的肩膀，从未小过的你，我方才从小人国救你出来，那不属于你的地方。

夏天，我称它单身汉的天堂。并非是他们可任意去游泳，也并非他们多喜爱烈日灼灼。而是每逢那时，街上就成了由女人构成的江山，难怪古代皇帝爱谈起“江山”二字，江山可不仅仅指地域。

佐治·泰莱指出女人裙子随风飞扬时，股票交易量都会剧增，也即裙摆离地尺码与股市盛衰成正比，我想会的。从夏往冬，其间隔不过是转眼一瞬。

魔术师穿礼服扣上蝴蝶结，这是为了更迷人。冬临，我套上羊毛大衣，魔术师也要取暖，不是吗？正问你，你的眼睛挣得大大的，就像翻滚的鱼肚白，因此我叫你金鱼精灵。可是你却婉拒了，因为鱼在水里也冷。金鱼精灵？我正唤你。听我说，你的眼睛不像鱼肚白，而是缓缓上升的热带气球，它们正慢慢变小，越来越远，大概我需要戴上眼镜。

采完山茶花，你爬上了峰腰，踮起脚尖从我的背后用双手紧贴我的肋骨。我不再独行。

我是那个巨人。

还来得及迷途知返吗？我想与太阳通电话，表示一声感谢，我手提一大袋阳光灿烂，这重量足矣压倒我，但昨天浓艳的雨水浇灌我全身，现在我宁愿在空气中被午后的烈阳占为己有。

风从我们耳旁虎扑，恍然觉得已转移了整个春夏秋冬。聆听海啸，有你，景都是形同虚设。鹿藏于爱丽丝梦游的仙境，路藏于上帝设下的棋盘，露藏于冬天熟睡的房外，而陆藏于我的世界。

我是那个巨人，永不知返的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