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儿
唢呐声声催眼润,泪水涟涟落衣衫。
明天是奶奶去世三周年纪念日,今下午我请假回了家。
奶奶的灵棚就搭在爷爷的院子里,和先生下了车一走进院子,奶奶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我清晰地听到她唤我的声音,想起三年前奶奶去世时,我赶到家中看到灵堂里那副冰冷的棺木,任我竭力地哭喊,却始终没能见奶奶最后一面。
一转眼,奶奶已经去世三年了。按照乡下给去世的人过三周年祭日的习俗,需要祭日的前一日把奶奶的魂魄给“请”回家,在家里享用晚辈亲人的拜祭,然后在祭日当天再把奶奶送回去。
唢呐声起,泪水飞溅。
奶奶的坟冢在村北我家的一块田地里,麦田里,一片碧绿。麦田中间一个凸起的坟冢便成了令我们悲痛思念的墓地。跪在奶奶坟前,哭喊着奶奶,明明知道她是听不见的,我们只是把思念用哭喊声,用泪水来宣泄吧。瘫痪六年多的叔叔坐在轮椅上仰天大哭,从他的哭声中可以听得很清楚,他喊的是“娘——”婶婶坐在奶奶的坟前,也是大哭不止,任谁拉她都不站起来。
不是哭得最久的就是孝顺的子女。奶奶在世时,婶婶心里就有怨,怨爷爷奶奶照顾姑姑家的孩子,很早就放出话来:你俩老了生病了,就别让我侍候,你照顾谁了,就让谁侍候你俩!
奶奶没有让任何人照顾她一天,甚至连最后的遗言都没有。三年前的冬月初八早晨,突发的急病,短短一个小时便撒手人寰,驾鹤西去。我们都知道,奶奶临走时最挂念的人就是叔叔,瘫痪的叔叔。
婶婶还在嚎啕大哭,她哭着说:她很难,谁都不知道这几年她都是怎样过来的。
我听着她哭,心里很是烦。婶婶和叔叔的脾气都不太好,叔叔是个暴脾气,最受不得婶婶的嘴乱骂人,他俩生活的那么多年也没少打架吵架。天有不测风云,叔叔在六年前不幸得了脑梗,抢救及时,保住了生命,但却落下终身瘫痪,只能坐轮椅行走。这下子死死地绑住了婶婶,她哪也去不了了,只能守着叔叔,照顾他。这些年,她的怒气,怨气都撒在了瘫痪的叔叔身上,非打即骂。拐弯磨脚地去说落爷爷奶奶。奶奶听力不太好,但也可以听见她声嘶力竭的叫骂,听到也当做听不见,毕竟叔叔的生活还得靠婶婶照顾。
奶奶走了,走得很突然。令全村人都惊讶,身体一向那么硬朗的奶奶,说走就走了,太突然了。她走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句话。
转眼,三年过去了,愈亲的人愈思念浓烈。
奶奶坐在轿子里被抬回了家。接受子女亲朋的拜祭,我想,奶奶一定在微笑着,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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