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相干的人,在你身边说着和你毫不相干的事,你会感到一种局外人的孤独。局外人的孤独,是小说家的摇篮。
——叶兆言《等剃头》
加缪在《局外人》的开头如此写道:“今天,我妈妈死了。也许是昨天,我搞不清楚。”
就这样,加缪把莫尔索的“局外人”身份展露无疑:冷眼旁观,漠不关心。
而不明就里的时代,愣是让“局外人”这个词成为一种时尚。很多人以此来标榜自己,仿佛跳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美其名曰“佛系”。但这种类“佛系”并不孤独,与加缪的《局外人》相去甚远。
真正的孤独,当如鲁迅那般,对着高且黑的夜空发牢骚: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这是何等地置身事外,这又是何等的淋漓的鲜血。诚如鲁迅那样热血的人,尚需跳脱局外,才能看清人间的悲喜,何况我们当局者迷呢?
确实,局外人的孤独能够让写作者更冷静地去看清笔下的人物,去揣摩他们思想。因为作家往往在创作时需要一个孤独的环境。
比如路遥,当年为了写《平凡的世界》,独自前往沙漠隔壁,每天面对着黄沙,全身心地投入创作中间,险些丧命。
又比如陈忠实,写《白鹿原》时也是去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关起门来潜心创作。每天只吃妻子带来的干粮。
陕西作家堪称苦难写作的代表,但现在似乎已经有所变化。在抢着变现的当下,谁还会傻到跑进大沙漠里折腾自己?就算折腾,等得胜归来,“文坛”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气象。
不过,局外人的孤独感不得不时刻保持着。就我自己的感受而言,写作者不仅要跟事件划清界限,还要跟各种看法划清界限。因为唯有孤独,感触才颇深,直觉才更敏锐。
孤独,让写作者人间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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