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然地,他走了。
过年时他想吃一块牛肉,还要等着妈妈回家里给他带。
过年时他还惦记着要给我和弟弟压岁钱。
他还说要“该吃吃该喝喝,能活多少个年头”
他伸出三个指头,对我妈说“我已经三个月没见过太阳了。”
都快忘了,他以前的乐呵样子
骑着电三轮风里雨里呼呼啦啦咋咋呼呼地打着牌
不在意别人因他眼神不好而故意坑他
走到哪打牌都能顺便混碗饭吃
一天到晚不着家乐乐呵呵地
人家都说羡慕家里这么几个穷小子都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是啊,谁让他们老爹十里八村的人都认识
都愿意给他们说媒
可是,你看
妈妈明明说了可能你姥爷今年情况不大好
可能熬不过今年了
但是很难过可是仅仅一阵又抛之脑后
你看,就是这么冷酷
还奇怪妈妈为什么前段时间忽然回老家
可能这就是父女吧
觉得我的老父亲情况不妙了
想着能多看一眼就是一眼
没想到是最后的一眼
想想也算是无憾吧对妈妈来说
弟弟也忽然长大许多
我对他说“妈妈要是慌了,你千万别慌”
就是这么忽然啊
那个要给我们发压岁钱的人
那个炫耀着他的外孙女过了一本线考了五百多分的人
那个年年夏天要给我们留西瓜的人
那个小时候给我买运动衣的人
那个给我零花钱的人
现在静静地躺在那里
等我们回去看他
可是我们回去了
他也看不到了
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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