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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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这几天有点心神不宁，我知道他在为我高考填报志愿的事揪心，眉毛总是拧到拧不动为止，有时候一件案子久攻不下他也这副表情，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我。小时候他逼我学武术、练擒拿格斗，无论我怎么哭闹他都不改初衷，后来我在学校打架他经常被老师叫去给人家赔礼道歉，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很开心，觉得报复了他，你逼我练武功夫，我就让你没太平日子过，虽然回家他就拧眉毛动粗。你拧你的，我行我素我的。

我唯一让他骄傲的就是长相，每当有人对他说你女儿真漂亮，回到家里像画，到了学校是校花，走在街上谁见谁夸的时候，他就会嘿嘿干笑几下，说女孩子大了不好管。长相漂亮跟不好管有什么关系？逻辑错位，神经错乱。我更相信他此时想说的其实是像我像我，谁像你啊？我像我妈。

自打我参加完高考，警察就像遇到了一件棘手大案，整天夹着一堆招生简章东打听西问，真想不通，上大学是我的事，你跟着瞎忙活什么呀？最后竟然告诉我他考虑好了，第一志愿报考公安大学。吐血，“我不当警察！”我想都没想就否定了他的想法。

“为什么？”

“我讨厌警察。”

“那我是警察，你就是讨厌我了？”

这不明知故问吗？不是你我凭什么讨厌一个跟我不相干的职业？警察被我噎得半天没出声，我看得出他在平复自己的情绪，“说吧！你打算志愿报什么？”

“want to learn natural science！”我冒出一句英语。

“讲中国话？”他拍着桌子。

切，连这都听不懂，看着他放在桌上的警帽，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词——土佬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