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个人出生入死,中间几十年,他怎样去活,这是个问题。要写得很繁茂,很热闹,各种跌跌绊绊,人来人往,各种伤心,摇摆,痛苦,末了一声叹息。每个人都不一样,但说到底,每个人又都大同小异。这才是人生啊。
2.或许对于每一个年轻的家庭,新生儿的诞生都如同神迹。爱,从一开始就抵达沸点,是饱满纯粹,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凡事相信,凡事盼望,是永不止息。
3.订个婚怎么那么复杂!个个婆婆妈妈,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没一个省心的!
4.婚后不久他就学乖了。第一,妇道都一个样,说话如同放屁,不必当真。第二,婆媳之间最怕传话,搬嘴,听着就行了,全当耳旁风;或者能逃则逃,省得烦心。两人都是戏精,面和心不和,只把他夹在中间难做人。
5.母女俩的战争,这一对绝不是孤立。对此,我们的理解是,这或许是人类情感的基本形态,其性质,相对于父子战争。具体讲,都呈现一种相爱相杀的关系,可视为一个人对他自己的反动、背叛,是自己与自己开战,是互为一体,又彼此对立,像一枚钱币的正反两面。
6.每当小丫与她拌嘴、怄气,忤逆她的意愿,做母亲的总会想起这一节,先是生育之痛,再是养育之苦……一点一滴全浮上心头。为了小丫,她还落了一身的病!每到这时,做母亲的就会感到心酸,悲凉至于落泪。她就会想,作孽啊,生下这东西做什么呢?来讨债的吗?上辈子欠她的吗?
7.而她是很定的,看见人一般都很客气,或欠身,或站定,听人讲话时安安静静,从不插话,很有耐心的样子,等人讲完了,她才会接两句。实则她是三两句话就能把事情说清楚,不比一般村妇,说半天也不知什么意思,漫无边际。
即便是搭讪,擦呱之类,她与别人也不大一样,懂规矩、知分寸,不论及是非,不褒贬短长。倘若有人叫她评个理、表个态,她就会说:“二婶,你先消消气,隔一阵就没事了。邻里间常有的事儿,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一时上头,说两句过头话也是有的。过两天她若低头,你就还个笑脸,差不多就行了。远亲不如近邻,低头不见抬头见,冤家宜解不宜结。”
很奇怪,这话只有从她嘴里说出,才不显得夹生,不世故圆滑,不首鼠两端。她是不迁就,不讨好,甚至,她都不是很热络,也不与人过度熟稔,但李庄人对她就是不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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