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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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6，再回首已是九年。

九年前的这一天，孩子妈妈被查出小细胞肺癌。在此之前，断断续续咳嗽两个月，最初以为是感冒咳嗽，她自行在附近药店买药吃，无效。去陆总医院检查，说是支气管炎，继续吃药，仍无效。前后断断续续咳了两个月，各种止咳的和支气管炎的药吃了不少。起初我们都没往坏处想，直到那年今天，我突然感觉蹊跷，一大早带她去陆总做全面检查。

我清晰地记得那天的陆总呼吸内科是退休返聘的老主任坐诊，我进去就很不礼貌不客气地接连激了她几句：“你们这里都是些什么专家？难道是坐在这里混共产党的工资吗？我爱人一个咳嗽在这里治了两个月还是咳，难道就查不出个原因？！”

戴着老花眼镜的老主任抬头瞟了我一眼没吱声，一口气写了五张检查通知单递给我，从抽血化验到胸透到CT各种检查，等我拿到CT结果再去门诊已近中午下班时间，老主任看了看CT胶片，把我单独叫到诊室隔壁的空房间，低声细语地说：“你爱人肺部像是肿瘤，需要马上住进来做进一步检查确诊。”

我顿时懵了，双腿发软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却不敢吭声。老主任让我回家准备住院用品，下午就住进去。她先把住院通知单开了，把住院部床位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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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检查结果我没敢告诉爱人，只说咳得有点严重，需要住院打针。爱人一脸惊愕地挽住我胳膊说我们回家吧！

那时我们还住在武昌街道口的理工大学东院。回到家后，爱人迅速进厨房把头天的剩米饭做了蛋炒花饭。我准备了部分住院用品，吃过这顿饭，我就带着爱人又去陆总。

那天的武汉天气灰蒙蒙的，就像今天的武汉这么冷。我陪爱人在陆总住院部呼吸内科住下来，等到挂上了止咳消炎的针，我让爱人先躺下休息，我说下楼去一会儿就来。

当我再下楼时，已经下起了雨，秋雨夹着急促的斜风，格外地冷。

我很无助地站在雨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第一个电话打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岳母，电话响了好几声之后终于接通了，我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跟岳母讲，我仰着脸迎着冷冷的秋雨，还没开口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岳母在那头“喂喂”几声之后，我终于抑制不住悲恸喊出声：“妈，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她，让她病了……”话没说完我已泣不成声……“别哭，清昌，你慢慢说，刚说啥我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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