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依娆一路风尘仆仆,心中的忐忑不安在车子临近别墅区的时候越来越明显了。谷曼丽轻轻握住沈依娆的手,试图给她一点力量和安慰,只是她自己心里也有几分不安。昨晚电话里李卓达的怒气不明所以,让她有点头痛。
谷曼丽侧身抚摸着沈依娆的脸颊。女儿已经出落得如此美丽,不需要一点修饰就已经如此出众了,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她想,这个决定一定不会错的。路已经伸展到如此地步,既然无法挽回,便继续向前吧。无论前路如何,总要搏一个未来给自己和女儿吧。不知命运是待她太公道了还是太不厚道了。谷曼丽轻皱眉头,望向远处。
车子驶进院门内,停在正门前不远处。谷曼丽仍在思绪中,司机从后车镜中看了看谷曼丽,而后回身,“夫人,已经到了。”
谷曼丽轻轻点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沈依娆正注视着别墅。
“走吧。”
沈依娆下车,谷曼丽走到她身侧。临门处,谷曼丽捏住沈依娆的双肩,定睛看着沈依娆。沈依娆望着谷曼丽一双杏核媚眼,在灼灼桃花之色中窥探到丝丝不明之风。清透的眸色似乎染着层层薄雾,缭绕于心。
“我就在你身边。”沈依娆莞尔一笑。随后眼神里空荡荡地落寞起来。
张妈走到门口迎着谷曼丽说:“夫人,老爷在书房呢。”说着看了看谷曼丽身边的沈依娆。沈依娆回了一个笑容。张妈笑了笑说,“我去做饭。”
沈依娆在二层的小客厅坐着。谷曼丽进去已经有一会儿了。二层的格局是英式的。小客厅连接着书房和卧室。欧式华丽风格的装饰和家具透露着高贵的气息。小客厅里的窗子开着,阵阵徐风撩起沈依娆的发丝,丝丝汗水顺着鬓角慢慢流淌。书房的门终于开了。谷曼丽看着女儿,示意她进去,而后坐着女儿刚刚坐着的地方。沈依娆注视着母亲,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低下头,推门而进。步伐缓慢,前路迷茫。依偎相伴,却难同行。谷曼丽的神情,让她紧张起来。
书房的陈设很简单,进门是书柜及陈列柜,侧面窗前是会客的小沙发。皮质,华贵。书房的采光格外好。远处伸展的树枝似乎要伸进来一般,却又够不到,只是遮住了炙热的阳光。书房正中间是一幅书法,两边各有一扇门,字幅的前面便是一张欧式复古实木大书桌。
沈依娆静静地伫立在李卓达的正前方。李卓达一直没有说话。风吹起时,树叶沙沙的响声。沈依娆出神地望着窗外,细细密密的汗珠浸在发丝里。李卓达写着什么,见一直没有动静,抬起头,正看到注视着窗外的沈依娆。他细致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女孩,五官精致,芙蓉一般,五六分神似谷曼丽,虽有些生愣,却是个标志的美人儿。沈依娆侧头,碰触到打量的目光,微微欠身致礼,一直等待着李卓达问话。
“我们在哪里见过?”
沈依娆注视着李卓达,缓缓说道:“我初来这里,不曾见过。”
沈依娆完全看不出面前男人的表情,他似乎和善,却有不悦的气息。
“多大了?”
“过了生日,13岁。”
一阵沉默后,李卓达说:“去休息吧。”
沈依娆欠身致礼后转身离开。身后是李卓达注视的双眼。
午饭后,沈依娆回到卧房休息。躺了半刻,见午休人少,熟悉了一下环境。下午时光她独自坐在院子白色秋千木椅上,悠悠地晃着。树叶缝隙里流下的阳光时而打在沈依娆漂亮的脸蛋上,沈依娆在阳光的缝隙中摆荡。
谷曼丽双臂交叉在胸前,望着窗外的女儿。淡淡的忧伤陇上心头,李卓达的态度她始终不懂。
夕阳将下的时候,李家的一双子女回来了。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李笑茹娇俏甜美的声音。沈依娆循声望去,只隐约见到一个身穿白色蕾丝裙子腰间飘逸着湖蓝色腰带的姑娘跑了过去。沈姑娘此刻略有些紧张,只是低着头对着手中的书页发呆。李沐熙停住脚步,向院子的树木间望去,定睛看着秋千上正看着书,若有所思的沈依娆。李沐熙进门前又回望过去,却已不见人影。
沈依娆从小门走进厨房,看着母亲和张妈忙碌的身影,笑意盈盈。
谷曼丽看着女儿,“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可以吃妈妈做的菜了。”谷曼丽身体略钝,笑着打趣女儿,“真甜呀!”说着转身抱住女儿。母女两人本都是笑着的,拥抱的一刻却多了几多愁容。
晚饭时,只张妈在旁。一桌丰盛好菜,五个人各怀心事。沈依娆略低着头看着桌上的菜。谷曼丽的目光在几个孩子的身上徘徊,最后落在了李卓达的脸上。李卓达清了清嗓子,说:“这是你们阿姨的女儿,沈依娆比你们两个都小一些。依娆,这是你的哥哥李沐熙,姐姐李笑茹。”
沈依娆坐直身子,轻微颔首,对着两人点头,微微笑着叫了“哥哥姐姐好”。
“吃饭吧!”
几个人安静地吃着饭。
晚间休息时,沈依娆洗簌后躺在床上看着《文化苦旅》。李笑茹推门而入,一脸傲娇地说:“你凭什么住进我们家?”李笑茹从晚饭开始就心理很不痛快,虽然父亲娶了那个女人,但是却没有给她母亲那般的尊荣。如今家里又添了个狐狸精,她心里不舒服,特别是看到沈依娆那张脸,她就觉得自己在被剥夺。
沈依娆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姐姐”,叹了口气,道:“因为你爸爸娶了我妈妈。”
“一对狐狸精!恬不知耻!”
沈依娆皱着眉头,拳头紧握。
看到小脸煞白的沈依娆,李笑茹心里有了几分得意。“我才是李家的大小姐,你,不过是个笑话!”宣示完主权,李笑茹笑着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沈依娆将书抱在胸前,让自己平复下来。而后下床去关门,走到房门前才看到阴影处正站着李沐熙。她一脸防备地看着暗处的人,却看不到任何表情。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毫不输于李笑茹,还有——李卓达。沈依娆眼底隐隐溢出愤怒,将门狠狠地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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