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幅画,一幅只盛开在三月的画,一幅只嗅得到春天的画,一幅只吐露光和暖的画。
还记得河边青草上那颗坠着的露珠吗?它纯洁,饱满,晶莹剔透,在某个季节里玩耍,一不小心染上了朝霞的红晕,便成为了这天地间的精灵。粉色生春,她透着妙龄女子的娇羞,像是潇湘馆里的黛玉,踩着弱柳扶风的细腻和轻柔,莞尔浅笑;又像是山野里朱红的杜鹃,喝足了一坛老酒,欲说还休,满脸通红。
春风涟漪,她摸摸滚烫的脸颊,醉了似的飘落到了这棵桃花树上,酣睡于斯,于是,百花仙子把她化作了一颗花瓣,闪耀在这三月的春天。
花瓣,花朵,花树,璀璨夺目,她是一棵盛开在初春的桃花树,迷蒙着,氤氲在山水之间的一片灵气里。
是的,她是这样的安静。在她的枝头,你甚至看得见一丝风吹,一声鸟叫,一束光影的舞蹈,还有你自己的心跳。
再静静的看一会儿,便觉得她应该还懂得一些音律。正如蓝天配白云,她这样美,也应该配有一首美丽曲子的。比如河北民歌小放牛,竹笛飘扬,格调悠远,起伏的乐章里开出一朵朵姹紫嫣红的春天,十分美艳繁华;再比如白石道人谱了曲的诗句,“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虽然说的是梅花,但古琴清净雅致,这调子又含蓄古朴,正好来衬托她纯美的气韵和风骨。
闭目,芬芳,遐想。这是一种怎样的享悦,像是淌过月色的荷塘,苏醒了你记忆里所有的如花和似玉。
想起了陈与义的“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这一份闲适和唯美,大概是古往今来文人墨客最质朴又浪漫的追求了吧;想起了东坡的“一色杏花三十里,新郎君去马如飞”,奔驰在花丛中的繁盛和喜悦,美好的季节,青春和瞬间,总是让人遐思无限,心驰神往;想起了张子野的“云破月来花弄影”,至今记得初见时的那一份静谧和惊艳,然而又觉得,大概只有像东坡这样悠游天地的俊彦,才能既见之,乐之,赏之,美之,又能舍之吧。
也想起了自己曾经写过的一首小诗,“池水涟漪,红姬影青,初阳晴好,春日迟迟。”不过这“红姬”到底是什么花,我也不清楚,在我的世界里,也许这并不重要。因为她是花。她有着自己专一的纯粹,纯粹的色彩,纯粹的姿态,纯粹的美,单单有了这些,她就值得我去爱了。
还是她,一树春天的桃花,把十几岁的诗句和希冀开满枝桠,迎风摇动,芬芳扑面,笑靥如花。
还是她,一树灿烂的桃花,这样精致的画面是否还应添一个白衣女子,人面桃花,衣袂飘飘,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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