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大学同学苏大阳突然问我,你公众号怎么好久不更新了?我这才意识到,苏大阳居然是我那伶仃几个粉丝之一。说来真是惭愧,号上最新一篇文章写于2018年11月,时隔这么久还能保持关注的朋友,着实给足了我面子。虽然年初也零零散散写过一些小玩意儿,但自知可读性欠佳,也就没敢在号上献丑。然而时间这厮性子生猛,一不留神就闯破了炎夏,来到了八月。立秋已过、天气渐凉,我的年初计划(共11条)除了实现了“去日本旅行”这条,其他怕是也要随着天气一块儿“凉凉”了。
昨天跟友人探讨未来规划的问题,友人告诉我说,规划有是有,但现实未必能顺着意愿。我说规划是一回事,最终能否实现是另一回事,不能因为害怕失败或没有结果而拒绝开始,更何况未来迷人之处正是在于不随人愿。我曾困惑于做某件事是否有意义,后来我幡然醒悟,一件事情到底有没有意义,不能靠想象,而要去实践。只有做了才知道它到底有没有意义,有什么意义,为什么没有意义如此之类,不实践却要去纠结意义是可笑的。回归自身,列年初计划有意义吗?如果不设置目标每天苟且度日,那计划就是一张写了字的纸,无意义;如果尚存逼迫自己向前迈进一步的意识,按照列好的清单去行事,那就是有意义的。为了年终回顾时不至于那么空洞无料,我愿意加足马力弥补往日时光。
那么接下来写的这篇文章,无论是回应苏大阳的期待,还是为完成自己的清单,也都是自己所经历的人生故事,把它们记录下来总没错的。
一封信
由于近期工作职能调整,我们变更了新办公室。昨天在收拾前人遗留的桌柜时,同事小云偶然发现了一封尘封多年的亲笔信。他看着看着竟笑出声来,对我们说,“哇,这是一封情书耶!”说罢朝我走来,他知道我有写信的喜好便把这一封信拿给我“品鉴”。
这是一封已经不完整的信,一共三页,但不知什么原因被人撕成了圆形,于是有三个圆片片摆在我面前。信纸已经泛黄,闻上去有一种“老老的”味道,上面的文字都还清晰,但由于周边的缺损,已读不出大意了。通过对里面人物的称呼和落款分析,我们知道这是一个名叫兰儿的纯情少女写给阿涛哥哥的一封信。她好像在向阿涛哥哥解释什么,让哥哥不要生气,字里行间难掩娇羞气息。我终于明白小云为什么要笑了,因为他除了看到信,还看到信后附着的一张标准照,他猜这就是阿涛。我也看到了照片,甚为惊讶,照片中的人虽不认识但也面熟,是那个经常出现在公司电梯里的前辈,如今已是50来岁的老同志了。查看落款,这封信写于1993年,距今已有26年的历史,照此推算,这应该是在阿涛二十来岁刚工作的时候收到的。我一直觉得,信是有温度有气息的一样物件,不管你语言组织能力如何,不管你有没有写错别字,这都是出自于你的笔下,于是信中就留有你的情感、你的模样。每个人都年轻过,多数人也都为爱疯狂过,说不定这封信的背后就是一个缠绵悱恻、撕心裂肺的爱情故事呢!不知道阿涛哥哥当年读信的时候是难掩激动还是潸然泪下,至于这位兰儿是成为了阿涛的妻子还是过客,我们不得而知,但这封信居然能在尘封了26年后被人发现,真是神奇。
要不要把这封信还给他呢?这个念头在我心中一闪而过。还是不要了,这封信会出现在公司而不是家里,可见当年并不愿意被家人知道。他那时必有他的思量,只是“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这么多年过去,好好珍惜眼前人、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生命的真谛吧。
阅罢,我把信又递还给小云,“我好希望收到情书啊!”然后开始幻想自己写给别人的信会不会在二三十年后被陌生的晚辈读到,那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他们会笑话还是感怀?是难以想象还是感同身受?这些关于情感的故事会随时空穿梭而永垂不朽吗?这真是件有意思的事!
一起跳舞
不喜更新朋友圈的老爹最近却时常刷屏,原因是他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大新疆,参加高中毕业40周年同学聚会。对,40年,我在微信群里提议高中同学毕业10周年聚会已响应者寥寥,简直不敢相信父辈们把40周年的聚会筹办起来了!
曾经的蹁跹少年如今都是儿孙满堂的老年人了(我爸稍有点慢,主要怪我),每个人都身着统一的正红色文化衫,上面写着“40年再聚首”,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那种历经沧桑后的丰盈和满足感。视频里的他和同学们在家中客厅围成了一个圈,伴随着维吾尔族的音乐欢乐起舞。我不知道他小时候有没有学过新疆舞,只记得最近一次见他跳舞还是在我上小学的时候了,这么多年都不曾接触舞蹈的他,在里面跟随律动、即兴发挥,居然还四肢协调、有模有样的,而这么些“老人家”也彼此默契、非常协调,实在令人惊讶!也许维吾尔族本身就有能歌善舞的细胞,老爹回归故土这种细胞就被激活了。他欢快地跳着,嘴里还跟着音乐哼哼,不知道这是一首儿时熟悉的歌曲还是现场氛围的作用,总之他们一帮年近六旬的人在这一刻都仿佛回到了欢脱不羁的孩童时代,找回本真、放飞自我,回归到最自然最放松最安逸的状态。老爹在视频里突然说了句“那个谁谁谁,快请美女跳舞”,他原本标准的普通话瞬间也入乡随俗地回到了和田,散发出浓浓的孜然味儿。
那画面太美好了,我不禁发出感叹,“这才是生活啊!”
人生无非两个40年,这一次的同学聚会对老爹来说意义重大。虽然临出发前,老妈还在担心南疆的治安问题,但我还是极力支持他回到儿时成长的地方,与自己的发小儿——那些维族孩子们一起共话家常、追忆当年。
一张桌子
我觉得追问薛总为什么会送我一张桌子这件事并不重要,可能万事都抵不过三个字——我乐意。而我能够表达的,只有对他的感谢。他是学建筑出身,手工打造一张桌子虽不算难事,但正处于事业起步阶段、每天奔波在项目上的他,能抽空去做这件事,我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我请他吃饭,顺便听听他的“宏图伟业”。
“其实我最理想的生活就是有间属于自己的工作室,每天打磨打磨东西,需要什么做什么。不是为了卖钱,也不是做啥艺术品,就是服务于自己的生活。只是现在做项目、跑工程是为了生计,能多赚一点就多赚一点,离我理想的生活就更进一步。”真好,业务繁忙的薛总没有昏头把赚钱当做目的,依然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为之努力。我说你是我认识的人里,少见的肯吃苦的那一类。跟你比起来,我根本是在蜜罐里长大的。
薛总生在农村,家中三个孩子,排名老大,上上下下好几口人都在家里务农,大概是强大的事业心和责任感,驱使着他从徐州来到南京打拼,一晃已经十年。从最初给人帮工到现在自己开公司,从一穷二白到有车有房,他目前的状态在我们这个年龄段看来,应该算挺成功了。但他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现实残酷,或许出身真的是一道鸿沟,有的人要拼搏好久才能获致我们生下来就拥有的、现成的资源、条件,然后从这条起跑线开启各自人生。薛总说,“所以要一刻不停地努力。”
有点心酸,我们是同龄人,他却承担着巨大的艰辛与不易,又有点惭愧,我有了稳定的工作之后就很难催生斗志和感知幸福了。我们似乎是不同的两种生活轨迹,一个惊涛骇浪,一个云淡风轻;一个是精彩绝伦的血泪奋斗史,一个是循规蹈矩的编年体叙事册。但好在终点是一致的,做自己喜欢的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好的坏的都是风景。什么是生活?生活就是一张纯手工打造的小桌子,就是一群阔别40年的发小围在客厅欢乐起舞,就是一封写于26年前如今竟偶然被陌生人读到的信。这些故事都好有爱,这些人都好可爱!也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少时无知老来常叹,也许出身不同殊途同归。总归,把每一天都过好,做一个可爱的人准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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