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精神越来越好,尽管脑子还经常糊涂,说话也还不很清晰,但她基本上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母亲的舌头还不听使唤,自己吃不了饭,所以胃管还保留着。但胃管有时会碰到脸上,母亲半睡半醒的情况下或犯糊涂时就伸手去抓,陪护的人没看住就会被母亲拔出来。然后就又要去叫护士重新插一根新的。
插胃管病人非常难受,看到母亲痛苦的样子,夏雨菲心里很难受,就在母亲清醒的时候和她商量:“妈,要不把你的手也绑起来吧,你清醒的时候给你放开,犯糊涂和睡觉的时候绑住,行不行?”
母亲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这样夏雨菲她们又多了一件事情,看情况随时将母亲的手绑住或放开,虽然母亲失去了一些手臂的自由,但使她少受了好多罪。
父亲陪母亲的时候,他就会解开靠他身边的这只手,给母亲按摩胳膊和手掌,然后再换一只按摩,把按摩完的那只再绑上,夏雨菲姐弟有空时也是经常给母亲放开一只手活动、按摩。
海口的冬天除了偶尔寒流来时降温几天外,平时都是太阳高照,气温一般在20度上下。母亲的病床靠窗户,从清早开始明媚的阳光就从占一面墙的窗户里倾泻进来,窗帘都挡不住她的热烈。
病后的母亲身体虚弱,既怕冷又怕热,太阳一晒她就出汗。尽管床上铺了夏雨菲给买的透气的充气床垫,并及时擦身、换衣服和更换特意在后背垫的厚厚的浴巾,随时保持干燥,但母亲后背依然被汗水沤出了满背的红包,鲜红色小包的顶端有白色的脓点,然后是破皮、溃烂。
夏雨菲找了好多次主管医生,医生也给开了各种外用药膏、药水,但并不见好。夏雨菲精神非常紧张,她怕后背的这些溃烂一旦发展成褥疮并造成感染,那就很危险了。
医生无奈只好请皮肤科医生来会诊,前后来了三波,到第三次头发花白的皮肤科主任带着一个助手来一看,对夏雨菲说:“这不是大问题,前面药没用对。我给你开一样药水,要不你自己去药店买回来也行,那样更快一些。然后搞一个架子支到病人后背,让后背和衣服或者被子直接有个空间,保持通风,那个药用了皮肤也会保持干燥,这样很快就好了。”
说完,主任用手比划告诉夏雨菲支架怎么做,又在处方笺上写了:“炉甘石洗液两瓶”。
夏雨菲谢过慈祥的主任,赶快跑到医院外面去买药。炉甘石洗液不经常有人买,她走了两站地,跑了好几家药店,最后在一家比较大的药店才买到,4元一瓶,顺便又买了几包消毒棉签。
回到病房后,李师傅给母亲用热水擦干净身体,夏雨菲棉签沾着炉甘石洗液给母亲背上每个红点都点上了药水。聪明的李师傅找了一段线绳,用几根吸痰管扎了一个支架,放在母亲的衣服里。
夏雨菲不时观察着母亲的后背,发现药水干后,那些红包处的皮肤也明显有收缩的迹象。
刚用完了一瓶药水,母亲的皮肤基本就好了。
隔壁的张哥可以出院了,小张租了一辆商务车,借了母亲的轮椅让张姐推着张哥,夏雨菲和李师傅帮着小张提着大包小包的的东西,送他们到车上。
临行时,小张把电话号码留给夏雨菲,说他陪父母到父母万宁的房子里住一阵儿,父亲身体再恢复一些可以坐飞机了,他就带父母回重庆。等父亲身体彻底复原后,再在重庆的医院做手术补上切掉的头盖骨。
张姐拉着夏雨菲的手说:“妹子,我们这一关熬过来了,你的路还长着呢,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你家两个老的以后都得靠你。”
夏雨菲听她这么说,心里一下沉重起来,哑着嗓子说:“谢谢姐姐,你们也多多保重,等张哥恢复好了,你们来广州玩。”
张姐也说:“你要是来重庆就住我家哈,我家房子大着呢,有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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