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宝
去步行街买衣服不叫买了,叫“淘一件”;去书店买书也不叫购了,叫“淘一本”;网上更爽,干脆有“淘宝网”,不管买什么东西,只要它上面有,打个回车,一切琳琅满目,一切尽收眼底。
不想自己在少年时期就是一个淘宝专家呢,那是近三十年之前的事情了。
那时的村前村后都是大片大片的地瓜,从初春种上秧苗到秋天收获,虽然你家几分,我家也不过亩半,放眼望去,是看不到边的绿色的地毯,没有一点起伏,却一点也不单调。早上的瓜田是最美的,心形的叶片挤挤挨挨地平铺着,上面滚动着大大小小的珍珠,晶莹,闪亮,却一点也不晃眼。而这并不是我最着迷的,我着迷的是藏在那绿毯下的红皮白瓤、白皮黄瓤,咬一口蹦脆、甘甜的地瓜。当然,守着一堆堆的地瓜怎么会有淘宝的滋味和乐趣呢!这滋味这乐趣都是在各家的地瓜已经收获装在自家的“地窝子”里之后,这滋味这乐趣都是在原来的地毯变成了“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松软的泥土里。
在地瓜田里淘宝最好的工具是铁锨,因为这样的工具才让淘宝人想深就深,想浅就浅,没有长把镢头那样费力,没有短把镢头那样束缚自己的手脚。那时的孩子放学可真早,日头都短了,也觉得早。一溜烟小跑回家抗上铁锨,挎起竹篮,直奔等着我的瓜田。不用相约,来到地里,已经有很多的伙伴。我似乎有这样的特异功能,只要瞅准一个地方,我说一句“这里肯定一个地瓜蛋”,一锨头下去,“喀嚓”,一个或圆或长的大个地瓜已经被我切成了两半,哟,好可惜啊!
更可惜的是这块地与那块田的“堑”。怎么有那么多地瓜潜藏在这里面啊,我们一人顺着一条,这边一句“呀,好大的地瓜蛋啊”还没有落地,那边“神了,神了”的惊呼真得把不会走的孩子也吓跑了。
虽然天已经很黑,星空下的我们却意犹未尽,直到村头传来在家等急的母亲焦急的呼唤。
每一次都是我的篮子里的地瓜最多,而比我厉害的是我们家那头老母猪。天已经很冷了,我们也不去淘宝了,放学后有新的活计。吃完晚饭我去喂猪,发现满满一猪食槽子的香喷喷的糠它竟然无动于衷,起初我以为它病了,可第二天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一家人寻了全村也不见,天黑后却见它“哼哧哼哧”地从村南头回来了,喂它,还是什么也不吃。
是去邻村赶集的母亲发现了其中的奥秘:“早上起来又找不着了,我那个急啊,唠唠了半天,眼看晌午了,再不去赶集就散了。半路上,远远看到一黑糊糊的在地里拱,我当是啥呢,原来是咱家的猪啊……”
我知道猪鼻子比狗鼻子还灵敏啊,就是这样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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