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在我反复推敲后的正确做法或说法前妥协过,直到我发现在某些情境下耿直是另一种荒唐。
让我明白这个道理的不是我的某一任女友,是一个跟我相处时间更长的女人,我妈。
每个人都是坚强的,每个人都是软弱的。我们到底该如何评判一个人的坚强和软弱,好像没有一个标准,也不应该有个标准。除非你对他非常了解,你了解他的现在,了解他的过去,了解他的成年之后,了解的他的成年之前,了解他的童年经历,了解他的幼年经历。
在最初,我听到“有些犯错误的人是可怜的,要对他们施于怜悯和同情”这种说法时,我是不解的。直到我大学时重读完一本书,才颠覆了我以往对事情单一评判的不健全认知,这本高一时候开始读的《少年犯罪心理学》。第一次读的时候,完全是出于好奇,那时候校园里还在风靡《坏蛋怎样炼成的》,小说没有完全满足我的胃口。我开始独自追寻真实版的坏蛋是怎么炼成的,在学校图书室借了那本《少年犯罪心理学》。这本书让我不再那么教条的憎恨一个犯错误的人,当然过错终究是过错,最终他们还是要为自己的过错买单。
上面的文字好似在为爸爸犯过的错误背书,爸爸曾经因为喝酒出过多起交通事故,不过之前的多次都是他自己独自承受,被救护车拉到医院,急救,伤口缝合,点滴,慢慢恢复加之我们所有人对他的说教、埋怨。
虽然屡教不改,幸运的是每次都能侥幸的捡回条命。也正因为如此,方能有机会屡教不改。有一次他躺在床上,嘴上有缝合的未拆线的伤口,妈妈一边喂他流食,一边说骂他。最后,他任性的推开碗,说不吃了。
我站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一方面劝我妈,等他伤好后再去说骂。再者,我看着爸爸的样子心疼,纵使他所承受的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于是,我第一次端起汤碗像劝慰孩子似的劝慰一个成年人,边哄,边喂。在那之前,曾有一个暑假在医院照顾爷爷,不过爷爷比爸爸开明的多。可能在爷爷当时的那个年纪,比爸爸更惜命,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的更通透。
爷爷进了医院好似没有了脾气,他非常配合医生,不吸烟,不喝酒。其次,他非常积极主动争取身体的恢复,他一直有个信念,他的病能医治,能治好。所以,有时姑妈炖的鸡,我送到医院,他一顿能吃一只。吃完后,如果不打点滴,他就让我陪他围着病房楼转,他知道他吃了很多,他要适量运动辅助消化吸收。那段时间,爷爷面色很好,他带着白血病在这个美好又眷恋的世界多呆了4年,直到病魔失去了耐性。
那一次喂完爸爸,一直认为自己命大,也一直被别人夸赞命大的爸爸一脸严肃的跟我说了一句话:“猛啊,别信命大,命啊,说没,一秒钟都用不了。”我以为从那以后爸爸会自觉的滴酒不沾,没想到屡教不改的他还是屡教不改。
后来一次变故才彻底的触痛了他,09年的时候,自信满满的准备不惑之年带领全家再次奋力一拼的他,搬到新家的当晚,没有过一个完整的夜晚,他的愿想直接坍塌。浑身滚烫的热血,冻至在那个寒冷的冬夜。厂房着火了,有西北风作伴,加上多是可燃物。虽然爸爸穿着秋裤就爬到了房顶,可是没法救。眼看着,前一秒爸爸还在用工具尽力扑火,后一秒火苗已经窜到爸爸身后。那一刻,我很害怕,害怕的不是火继续燃烧,而是爸爸想不开,跳进去。原本我还在和表弟轮流着给爸爸递水桶。直接把水桶丢到一边,扯筋嗓门的喊爸爸,让爸爸下来。
那件事过去后,爸爸好似变了一个人。甭说像以前那样开玩笑,甚至你在他身旁说笑,他都烦。对于话语异常的敏感,我曾几次通过话语探视爸爸从那件事中走出来没有,每次换来的结果都不怎么好。后来,我自己说话非常注意,尽量不去戳中爸爸。我知道一定要走出来,只是我们需要耐心,因人而异,爸爸需要一个过程。虽然,从传统的定义上他是一家之主,需要坚强,需要站起来。但不是绝对的应该,或强求,毕竟那时的他是软弱的,内心是需要呵护的。
过去的几年,爸爸很少回家,很少和别人交往。直到今年夏天,有一次我们爷俩通话,他告诉我他做了一个新的决定。他说他要做厂长,我表面装作很淡定,心中却抑制不住的窃喜,爸爸终于走出来了。一个月前,爸爸正式担任他们厂的厂长。长时间不运动,突然一次过度运动的话,有一定的概率会致使你拉伤。我一直鼓励爸爸,慢慢的去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我平时跟爸妈通电话是比较频繁的,除非忙的黑白颠倒的时候,通常两天一个电话,多数时间一天一个电话。爸爸刚刚担任厂长的时候,有一次跟妈妈通电话,我和妈妈说担心一件事。妈妈问我什么事,我说我最担心你哪天心里不顺畅了,会以我爸爸当上厂长了XXX说事。我妈说不会,她才不会那样呢。
其实,懂事这么多年了,对于妈妈,我慢慢的也了解了。就像从我不懂事起,妈妈就用手指戳着我的额头,说我”千人不喜万人嫌“一样,纵使一些话长时间的重复已经达到伤及对方心灵。这几年,每每她对我语言暴力,我举例要她止错的时候,妈妈都可以解释为一句话,没见我身上没少一个块肉,也没见她身上多一块肉。不过,这几年妈妈真的长胖了许多。所以,我很担心爸爸做了厂长后,会忽略了妈妈,有些事情做得不到位,触怒了妈妈,被妈妈语言暴力。
生日那天,我是很期望妈妈会送来祝福的。过了零点,爸妈都没有打来电话,自己忍不住给爸爸打了电话。可能爸爸提醒了妈妈,不过那会手机已经自动切换到勿扰状态。第二天才看到未接的短信提醒,然后回电话给妈妈。我和妈妈说没事的,你打来电话我会很高兴,但是忙忘了也不会怪意的。
可是,电话中妈妈一直说是爸爸的原因,让她忘记了。我切实感觉那样不合理,首先因为工作忙,真的忘记了,也很正常,我没有怪她。因为那天之前我自己也忘记了,xn发来祝福我才想起来。所以,我跟我妈说,忘记了就忘记了,别说是爸爸原因。不过这件事,要怪,也怪我。如果我的情商在高那么一点点,转移一下话题,挂掉电话就好了。
可能我太心急了,我一直希望能和妈妈平等顺畅的沟通,关于是非曲直,有个正确的评判,不去颠倒它。因此,争论了起来。最后,妈妈生气要挂电话。我这边准备挂电话,就听到电话那边的爸爸挨骂了,是这样一句话,别当了一个狗屁厂商就·······
过了半个小时,我电话打给爸爸,本想抚慰他的。反而爸爸开始安慰我,爸爸说,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妈就这样了,很难转变了,你要迁就一下她,别跟她生气。一家人还是要过日子的,你总不能天天跟她吵吧。
或许,多年以前,在我还不懂的时候,爸爸也是像我这样愚笨的跟妈妈区分对错,面对家庭,最后还是做出了妥协。
其实,从我刚开始跑步能快过妈妈的时候,我就执拗的尝试跟妈妈辩论对错。因为在我还跑不过妈妈的时候,每次尝试为自己辩护,换来的是又一顿没有理由的毒打。这些年,爸爸一直劝我不要和我妈对抗,不要惹我妈生气,我一直以为爸爸没出息,连个女人都征服不了,现在才渐渐明白这原来是一门需要参悟的相处艺术。
坦白讲,在那段被妈妈追不上的年龄段,还不得不忍受妈妈那些荒谬的断论,一度我是憎恨妈妈的。在最叛逆的那段时间,初一至初二,有一段时间我和妈妈之间产生过隔阂。后来发现,妈妈好似也很伤心,我主动的做出了让步,主动和妈妈去沟通。
大学的时候,跟刘老师聊天,聊到这些。在刘老师的开导下,我慢慢的理解了妈妈,并从内心彻底原谅了妈妈对我童年的心灵伤害。毕竟妈妈从小到大,就生活在鲁西南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虽有条件读书,但周边没有读书的氛围。懵懵懂懂的长到20多岁,懵懵懂懂的相亲找了个对象,懵懵懂懂的成家了,又懵懵懂懂的做了妈妈。整个过程中都没有意识去思考过自己,生活,家庭,一直以来也没有意识切换角色。只是和周边大多数人一样,过着近似的生活。她的很多行为源于周边环境,这些在那个环境中是找不到对错的,那个环境也从来没有这样正确与错误的评判。从那以后,跟妈妈之间有意见分歧的时候,我会非常小心谨慎,毕竟那是我妈妈。
前女友当初提出要结婚的时候,我怂了就怂在这。毕竟,我的成长经历就是一个摆放在眼前的样本,我不想像妈妈那样,懵懵懂懂的就做了父母。我害怕会和妈妈那样一直懵懂,我认为自己不够成熟,我想等自己更认清自己,更了解这个世界,更懂得责任、爱的时候再去成家。我就那样怂了。
不过,我依然怀有侥幸心理,我希望将来我对象可以跟我不讲道理,也可以跟我们长大后的孩子耍小姐脾气。我希望嘛,希望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去用心的做一个妈妈。是的,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做一个用心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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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小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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