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再说西门庆家这边。
这天,下人来报,说蔡御史拜访。
陈敬济赶紧换上孝服去招待,吴月娘也换上孝服出门见了一面。
蔡御史见过礼,请吴月娘回屋,然后对这西门庆灵位行礼,留下点祭礼,还封50两银子给陈敬济,说是上次借的钱,陈敬济推辞不过赶紧收下,蔡御史告辞回京不提。
西门庆每次招待官员,都是一桌金银酒器外加几百两银子,当然这些官员也给他以丰厚的回报,让他可以从别的地方获得巨额利润。只是他现在死了,蔡御史觉得无法还他的情,才回给他家50两银子。
话说韩道国和来保,押着4000两银子的货物从南方回来,半路上看行情好,卖了1000两的货。
到了清河码头,来保留下看着货,韩道国带着1000两银子先回城,听说西门庆死了,也不去铺子里交账,直接回家和王六商量。
王六说:我去祭奠他,他家娘子还羞辱我,半天没人答礼。
两人商量半天,决定带着1000两银子和自己积攒的几百两,去东京投奔女儿,给他弟弟韩二20两银子,让他看着房子,西门庆死了,料想没人敢找翟管家小妾父母的麻烦。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雇20辆大车往东京不提,有认识的告诉陈敬济和吴月娘,吴月娘不放心,派小厮找,哪里找得到,韩二只说两人去东京,投奔韩爱姐去了,其他一概不知。
陈敬济又亲自去码头,和来保接头,来保这才知道韩道国拐着1000两银子跑了,自己一面安顿陈敬济酒楼喝酒,一边偷偷私藏800多两货物,存放在客栈,以后自己来取。
来保陈敬济带着2000两银子的货,吴月娘问,来保都推给韩道国,吴月娘找不到韩道国,也不敢得罪翟管家,只得吃了哑巴亏。
西门庆家现在只留下门口的当铺和生药铺,只留傅伙计一人帮陈经济照顾,其他铺面宅子货物通通卖掉,被手下伙计联合外人坑了不少,终点又回到了起点。
这天,京城翟管家来信,说听闻西门庆有四个漂亮丫鬟,现在自己母亲需要,希望赠与。
吴月娘没办法,找来保商量,来保说:不能不给,不如给他两个,省的他找我们麻烦。
吴月娘选出玉箫迎春,来保护送到东京,翟管家这才罢休。
来保小人得志,不把吴月娘放在眼里,自己又私藏货物,积攒下1000两银子,他老婆也骄横无礼,吴月娘看留不住,只得让他俩搬出去,免掉了他们的赎身钱。
正和这两口子心意,来保搬出去自己开间布铺做点小生意,
陈敬济跟着西门庆这么久,早就学会了岳父那一套,只是以前没胆子,现在西门庆死掉,他天天不在铺子里好好做生意,没事就往后院跑,和潘金莲打情骂俏,慢慢就勾引在一起。
有丫鬟告诉吴月娘,西门大姐也哭诉,吴月娘故意不相信,装作不知,大半年后,陈敬济越来越放肆,连春梅也被他搞到手,潘金莲更是有了身孕。
陈潘二人慌乱中,用药把孩子打下来,让人偷偷埋掉,闹得周围邻居都知道,西门庆的小妾偷养女婿。
吴月娘等的就是这个,她找准时机,把陈潘二人捉奸在床,严厉训斥陈敬济一顿,让他以后没事不要再到后院,西门大姐也搬到前院。
陈敬济不忿,更加不好好照看铺子,每天和西门大姐吵架,然后经常会自己陈家老宅子,跑到自己舅舅张团练家吃饭。
前面伙计们都是靠家里给送饭,陈敬济和吴月娘闹翻,家里也不送饭,傅伙计只好带着伙计们拿钱在街上买点面吃。
陈敬济忍了一个月,实在是思念潘金莲,真题找到媒婆薛嫂子,给她点好处,让她帮自己给潘金莲传话,看看潘什么态度。
薛嫂子这天中午先去吴月娘那里,吴月娘已经打定主意卖掉春梅,赶走潘金莲,告诉薛嫂子:春梅是16两从你那里买来的,现在交给你卖了,也卖16两。
薛嫂子坐了一会儿,又去孟玉楼那里,最后才到潘金莲这边,只字不提卖春梅的事。
两人闲聊天,一起埋怨吴月娘不照顾女婿,闹得家里不和睦。
薛嫂子小声和她说,陈敬济托她来看看,潘金莲忍不住,让她带话:常回家才有机会进来,不要老去舅舅家。
薛嫂子告辞,传话给陈敬济,陈敬济冷静下来想了想,有道理,便又回到铺子里帮忙。
当晚,薛嫂子领春梅出去,潘金莲一听,惊呆了,半天不说话,然后不禁落泪。
薛嫂子说:吴月娘还吩咐,不让带衣服,只身出门。
潘金莲更加着急,这时候,小玉进来说:怎么不能拿个衣服留个念想。
潘金莲谢过小玉,替春梅包一包衣服,暗暗藏一些金银首饰。
春梅倒也干脆,当下拜一拜潘金莲,也不去后面拜吴月娘孟玉楼,毅然跟着薛嫂子出门。
当晚,潘金莲一人睡在空空的大床上,想着春梅的种种好,不又大哭一场。
第二天,陈敬济听说春梅出门,赶紧去薛家一见,薛嫂子得了他的几两银子,也学王婆,关上房门,坐在门口替他俩望风。
两三天后,吴月娘见还没有卖掉春梅,把薛嫂子叫来问话,薛嫂说:有买家——周守备,不过人家嫌贵,现在只肯出到13两。春梅是被收用过的。
吴月娘急着了断,说13两卖了吧。
得了消息,薛嫂子通知周守备来抬人,周守备抬到家一看春梅模样周正,给薛嫂50两。
薛嫂拿银子回到家,凿下13两拿给吴月娘,吴月娘又赏给5钱银子。
春梅和陈敬济这一次春风一度,恰巧怀孕,几个月后现出来,周守备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后来春梅被扶正当家,这是后话。
陈敬济看春梅被卖掉,更加郁闷,这天酒后和傅伙计发牢骚:西门家占了我家几万两银子呢,现在不肯还我,就让我给他们家做仆人;就算我睡了小岳母又怎么样,不过是通奸;他们家可是窝藏钦犯,私藏赃物,要是我发狠,告发他们,他们要被抄家灭门。
傅伙计吓坏了,当天也不敢睡在铺子里,第二天一大早进去告诉吴月娘,然后哭哭啼啼要求交接账目,不做买卖了。
吴月娘安慰她:他来的时候,哪里带什么金银财宝,只是带了几箱子西门大姐的衣服洗漱梳妆用品。他从十五六毛头小子,到现在长大成人,各种买卖都会做了,现在不想着报恩,却想着恩将仇报,早晚有老天给他报应。你先安心照顾好铺子,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一天,奶妈抱着吴月娘的儿子——西门孝哥在门口玩耍,大家逗逗小孩子,陈敬济却出言不逊:看着孩子,倒像是我的种。
奶妈很生气,和绣春抱着孝哥来到后面,告诉吴月娘。
吴月娘听到这话,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一定要赶走陈敬济。
当下叫来孙雪娥,来昭媳妇等丫鬟一大堆,约定第二天如此如此。
第二天,吴月娘叫小厮把陈敬济喊到后院,陈敬济刚一进门,丫鬟媳妇七八个,拿着棍棒擀面杖棒槌,叫他跪下。
陈敬济也不跪下,仰头假装看不见,吴月娘一挥手,七八个人七手八脚把陈敬济按到,一顿乱棍打下,慌得陈敬济没办法,急中生智脱下裤子,把众人吓退,这才得以脱身。
出了门后,吴月娘安排小厮催他交账给傅伙计,陈敬济看没法再待下去,只得只身离开,住在自家老宅子里,和退休的舅舅张团练住一起。
这边吴月娘,叫人把王婆叫来,让她把潘金莲领出去嫁人。
王婆在来的路上,和玳安说:这潘金莲,是不是守不住?我就说狗改不了吃屎,现在跟你家女婿弄出这种丑事?当年我为了何九的事求他,只留我在屋里喝了一碗茶,不要说我是媒王,就是普通媒人,也不能如此怠慢我。
玳安告诉王婆,陈敬济已经被赶走,就剩她。
进门后,吴月娘告诉王婆,不管当初我们花了多少钱,都不要了,这次你把她领出去,或是嫁人,或是打发,或是叫她自谋生路,拿回来多少钱呢,我们也不在乎。
王婆说:你老人家不在乎钱,我是知道,只要这祸害离开家门就好了。
吴月娘叫丫鬟把潘金莲叫来,潘金莲一见王婆,心里一惊,也猜个八九分,见过礼然后坐下。
王婆说:现在女主人叫我把你领出去,你赶紧收拾收拾。
潘金莲争辩道:我男人才死多久,我犯了什么罪,要打发我出去?
王婆说道:你不要在这里装傻,你干的那些事,十里八街都臭了。自古没个不散的筵席,出头
椽儿先朽烂,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苍蝇不钻没缝儿蛋,你不要把养汉当饭,我如今要打发你上阳关。
潘金莲见这种情形,知道不出去不行,也放狠话:你打人别打脸,接人别揭短。我在你们家也带了好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天这样绝情把我赶出去。我出去也不要紧,你老家守得住就好。
这边闹一场,吴月娘安排丫鬟帮她收拾了四套衣服,几件首饰,一床被褥,还有一些鞋袜都给她塞满两个箱子,叫秋菊搬到后院去住,然后把门锁着。
潘金莲穿好衣服,到西门庆灵前哭一场,然后去告别孟玉楼,两人垂泪分别,孟玉楼悄悄送她一对金簪子。临出门,小玉悄悄送她一对金头银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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