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知青小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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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江南某村来了一位插队女知青,叫莫小琪,那年正好二十岁。大队书记找到大队妇女主任黄桂芳,团支部书记田跃农说:“你们要多关心小琪,从生活上、思想上、政治上,各方面多关心她。”
小琪被安排住宿在村庙边上的一间房子里,大队里也就这间房子比较像样。黄桂芳对田跃农说:“那个地方阴森森的,一个人住着肯定害怕。开始一段时间,晚上我去陪她,白天你多去看看她。我看她长得像仙女,可能是菩萨开恩,给你送老婆来了。”
黄桂芳再三叮嘱:“你母亲多次托我给你做媒,说实话,咱村也确实没有配得上你的姑娘。你要是把小琪拿下,结了一门城里的亲戚,你算是烧高香了,你祖上的坟头要冒青烟了。”
田跃农二十六岁了,高中毕业,也算是那个时候的“秀才”了。他懂得时事政治多一点,当然不敢存那种非分之想。他问小琪:“你是团员吗?”小琪说:“当然是啊,我是初中生,初一就入团了。”田跃农吃惊地问:“初中生?那也算知青?”
小琪打量了田跃农半天,悠悠地说:“我响应号召,积极投身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大潮中,到农村这片广阔天地里来。”她顿了顿,轻声说:“我失恋了,就报名了。”
田跃农“哦”了一声,安慰道:“我看你整天愁眉苦脸,这样对身体不好。‘双抢’开始了,很辛苦的,你要注意劳逸结合,别太卖力。我和黄阿姨会建议大队给你按正劳力记工分的。”
小琪点点头,说:“黄阿姨说,作为贫下中农是自豪的,城里的人不少是小资产阶级。她叫我在这里安家落户,当个好农民。可是……可是……我父母亲老是写信来叫我回去。当初我报名上山下乡,他们就不同意。”
田跃农定睛地看着小琪,他觉得小琪有一种气质,这种气质是农村姑娘所缺少的。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小琪要真能嫁给我,我田跃农的身份不知道要抬高多少倍呢。
“你想什么呢?”小琪问。田跃农一惊:“是啊,我想什么呢?癞蛤蟆吃天鹅肉。一个城市姑娘下乡,不就是来‘镀金’的吗?说不定啥时候屁股一拍就回城里了。”
‘双抢’开始了。‘双抢’就是抢收抢种。天还没亮,社员们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出工了。女的去割稻。男的则是耕田、插秧。
割稻、打稻、捆稻草,这些活都是女社员干的,田跃农是抢收队伍中为数不多的男社员之一,负责把稻谷挑到晒场上,那里也有女社员在晒稻谷。
时间正是七月的中旬,是一年中太阳最毒,天气最热的酷暑期。中午,田跃农把最后一担稻谷挑到晒场,而女社员们还在捆稻草,就是把脱粒了的稻草捆成稻草人。他太热了,一个人先跑到村外小溪里。这是一个人工筑成的坝,坝上有一个水潭。整条小溪只有这里可以游泳、洗澡。
田跃农把湿衣服丢在溪边的沙滩上,跳进水里。他像鸭子似的,一会儿钻进水里,一会儿仰躺在水面上,说不出的惬意。
过了一会儿,女社员们捆好了稻草。黄桂芳、小琪和另外七个女社员一起也来洗澡了。女社员们纷纷脱掉被泥水浸湿浸脏的外衣,先后跳进水里。
田跃农把头钻出水面,看到这么多女人,吃了一惊,只得悄悄往旁边游去。小琪不敢脱,和衣泡在水里。黄桂芳游过来帮她脱:“你穿着衣服怎么洗啊?脱了吧!这里都是女人,害什么羞呢?”
小琪说:“那边还有个男的。”黄桂芳一看,说:“好,我们去把他赶走。”她大声喊道:“姐妹们,把那小子赶走!”于是,女社员都朝田跃农游过来。
田跃农只穿一条裤衩,不敢离开水里,更不敢往沙滩边退,只得继续往山崖那边退让。
女社员们也奇怪了,这小子竟然没有被吓跑。她们便从三个方向合围上来,把田跃农圈在中间。
这种事情在往常也是很多的。女人们在洗澡,男人们会在田坂里等待。男人们在洗,却往往会被女人们赶走。
田跃农不是不想跑,是没法跑了,三个方向都是玉墙粉壁。黄桂芳道:“田跃农,你还不跑?你小子好大胆,脸皮这么厚?”她一眼看见女人队伍中的莫小琪,把身子浸在水里不敢动。
“你怕什么?你胆子大起来,只有那小子怕我们。”黄桂芳说着,就把小琪往女人围成的圈里拉。“女人墙”越围越小,慢慢地把田跃农和小琪挤在一起了。
田跃农道:“要我走,你们总得给我让条道啊?”莫小琪求道:“黄阿姨,我们让一下吧!”她与田跃农靠得很近,几乎被挤在一起了。
黄桂芳说:“我看这小子就是不想跑,想赖在我们女人堆里。你现在想跑,我们还不让你跑了。这样吧,你抱一下小琪,我们就让开一条道。”
莫说这会儿的田跃农打着赤膊,即使是穿着厚棉衣,他也没有这个胆量。黄桂芳道:“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好吧,我再退一步,只要小琪抱你一下,我们也可以放你走。”
这黄桂芳是有心的,她记挂着田跃农母亲的嘱托。女社员们也跟着起哄:“小琪,你抱他一下!小琪,你抱他一下!”
小琪一看田跃农,看他脸都红到脖根了,于心不忍:“好,你们可别说话不算数!”她转过身,双手从田跃农脖子后面圈过去,箍住了,算是完成了拥抱“仪式”。
看这光景,女社员们都呆了呆。女社员们闹归闹,还真不至于要逼田跃农和小琪拥抱。
小琪回到家里,又羞又急。她当时“美女救英雄”,没有多考虑,现在回到家里,越想越觉得难为情。于是就趴在桌子上“咿咿呀呀”地哭。
黄桂芳觉得玩笑开大了,便去小琪的屋里道歉,安慰她,但没有什么效果。黄桂芳便让田跃农去劝说。田跃农“安慰”道:“这个有什么好哭的?你抱我的时候,我一点感觉也没有,说明你根本没有抱住我。再说了,现在是新社会,也不讲究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
田跃农不说还好,这一说,小琪哭得更厉害了。这下惊动了大队老书记。“这可不是小问题,我也不敢不汇报。”于是,八个女社员被叫到了公社ge委会叶主任办公室。叶主任严肃地说:“你们好糊涂。这是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国策的原则性问题啊。”
黄桂芳说:“主任别上纲上线好不好?我们‘破坏’?你去问问莫小琪,我们平时是怎样关心她的?”叶主任说:“那定你们一个流m行为,不过分吧?”黄桂芳说:“我们女社员对一个女知青耍流m?真好笑!”叶主任说:“这事情已经上报县ge委会了,不能不了了之。你们先回去,让你们村的团支部书记田跃农来接受处分。”
田跃农不敢不去。他一到公社,就被编进了学习班,理由是:一、在女社员来洗澡时,不注意避让;二,洗澡时“脱”过分了,影响不好。
这下轮到莫小琪不安了:我当初只想让田跃农游出女社员的包围圈,却不料让他陷入了wu产阶级专政的海洋。她越想越觉得对不起田跃农,便去叶主任那里替田跃农说情:“这事的责任在我,把跃农哥放了吧!”
叶主任说:“又不是坐牢,放什么放?办学习班不算‘专政’,对提高田跃农的思想觉悟有帮助。”莫小琪说:“要说提高觉悟,首先应该是我,那我跟跃农哥一起进学习班吧!”
叶主任做不了主,又向上汇报。马上答复来了:“同意!知识青年不但要在实际工作中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也要在理论上更上一层楼。”
小琪和田跃农同桌。她不时地看着他。他不像割稻挑担时候,满身泥浆,满头大汗。他现在穿着干净的衣服,看上去很是清秀端庄。
小琪凑近他的耳旁,轻声问:“那天我是真的抱住你的,你怎么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田跃农说:“我真没有感觉,脑袋‘嗡嗡’响。黄阿姨她们最大胆,也只是吓唬吓唬我。你的胆子真大!”
小琪说:“我也只是对你一个人胆大的。我对我那个曾经的恋……恋人,也没有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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