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耳洞的心思起源于去年夏天在大理的时候。
三个女人漫步在大理古城街头,一时兴起,去旅拍店租了几套服装,自己拍照片。
民族服饰好像搭配耳饰更好看一些。在耳饰店里东挑西选,找了一副漂亮的耳环。她们俩都戴上了,唯独我戴不上,因为我没有耳洞,只得找店家配一副耳夹,才勉强戴上。
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耳环夹不稳,掉下来。另外两个女人开始怂恿我去打耳洞。我略一思量,打个耳洞也不错,偶尔想戴戴耳饰,可以满足自己臭美的心理。
转眼到了秋天,她们开始游说我:“这段时间天气不错,不冷不热,很适合打耳洞。”我听了有些犹豫。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念书的时候寝室的女孩们打耳洞的情形。
燕,很瘦很高的一个女生,喜欢英语,口语特别好,可以直接跟外国人对话,性格也有些特立独行。有一个周末,她耳朵上挂着两颗耳钉回来了。
细心的室友们咋咋呼呼地:“呀!你打耳洞了?”
燕秒了一眼室友,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其他室友七嘴八舌地说:“我们也去打耳洞吧。”
“燕儿,你在哪里打的?”
“多少钱?”
“痛不痛?”
那时候,是一群未曾涉世的青春女孩,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了解,想体验。
于是,第二个周末,室友们相约去打耳洞。当然,我也一起去了。
看她们一个二个三个排着队,等待着替她们打耳洞的老板娘,我的心脏砰砰乱跳,打心眼里抗拒这个事情。
她们痛得呲牙咧嘴,也不放弃,女孩子是多么的爱美啊。
轮到室友小凤的时候,她对老板娘说:“老板娘,我怕痛,你轻点。”老板娘说:“这个能有多痛?没事儿的,我技术娴熟,动作干净利落,放心好了。”
小凤坐在凳子上,老板娘举着耳钉枪,“啪”地一声,快速而大力地,一颗耳钉穿过耳垂。小凤抓着老板娘的手,说:“不行,你等会儿。”老板娘低头一看,小凤的脸煞白,汗珠渗出额头,说话的声音也极其微弱。老板娘吓坏了,我们一群女孩子也吓坏了,从未经历这样的事,心里害怕得不知所措。
老板娘连忙找了两颗糖让小凤吃,才慢慢地缓过劲儿来。
老板娘说:“要不,那只耳朵就别打了吧?”小凤有些倔强地说:“我没事了,可以继续。”
老板娘摇摇头,举着耳钉枪“啪”一声又打了过去。这次小凤看上去好多了,并没有出现脸色煞白的情形。
看着小凤的经历,我立马下定决心:坚决不打耳洞。
回学校的路上,我问小凤说:“你刚才好吓人,为什么还要坚持把另一个耳洞也打了?”
小凤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前不久回了一趟老家,有个算命先生说我最近有血光之灾,我就想着打个耳洞,破一下这个灾。”
我不可思议道:“还有这种理由?”
她仍是神秘兮兮地笑一笑。
好吧,我不懂,但我表示尊重。
但她打耳洞的场景在我心里埋下了恐惧的种子,哪怕后来毕业工作,结婚生子,经历了许多事情,虽然偶尔也认为打了耳洞的女人才是完整的女人,却仍然没敢去干这件事情。
这些天,一起过去大理的两个朋友又在怂恿我说:“春天不冷不热,正适合打耳洞。”
我说:“我很怕。”她们说:“有什么好怕的?又不痛。”我说:“不行,我过不了心里这关。”
她们半拉半拽把我弄到一个卖饰品的店。墙上挂着项链、手串、耳环,老板娘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画着浓妆,涂着大红色的口红。脖子上挂着一串翡翠珠子项链,两边耳朵上各打了三个耳洞,戴满了黄金耳环。两个手腕上戴着翡翠珠子手串,银手镯,加起来有五六个,把手腕都套满了,手指上戴着金镶玉戒指……
朋友问:“打耳洞多少钱?”老板娘说:“十块钱一个。”朋友问:“有银耳钉吗?打进去不容易过敏。”老板娘说:“当然有。”朋友问:“多少钱一对?”老板娘说:“三十八一只。”朋友一盘算,开始跟她讲价:“五十元一对,打耳洞不要另外收费了。”老板娘笑嘻嘻地说:“来吧来吧,我可从来没卖过这个价钱。”
整个过程,我都忐忑得一句话没说。
朋友看向我:“你打不打?”
我……“你这价格都谈好了,我好像不得不打了。”
老板娘说:“来,我给你定个位。”说完拿只记号笔,在我耳朵上点了两个点。
我说:“我怕。”
老板娘说:“怕什么?小女孩都不怕这东西。”说完在我耳朵上喷了喷酒精,举着耳钉枪贴近耳垂,我大叫道:“不行,不行,我害怕。”老板娘在那儿笑出一脸褶子。
我伸出手,慌张地对朋友说:“不行,你拉着我一点。”仿佛这样可以给我一些力量和勇气。
老板娘“啪”地一声将耳钉打入我的耳垂。“啊!”只感觉到耳针穿过耳垂,一阵轻微的钝痛感。老板娘说:“怎么样?不疼吧?”我慢慢放下心,感觉自己约莫能承受。“啪”,又一颗耳钉穿过耳垂,两颗亮晶晶的耳钉就贴在了我的耳朵上。
看着镜子中的我,这下终于克服了自己的恐惧,也算一个完整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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