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曾经的纤夫(散文诗·外四章)
“悬崖峭壁水直流,十人见了九人愁,终日不见太阳雨,只见猿猴甩石头。”三峡,曾经的纤夫,震天的号子冲破两岸清幽,直挂云帆。浪花打了个踉跄,奔腾向前。
滴血的太阳,映照古铜色的裸体,纤绳勒出的血痕抵达生命的极限。
向下,再向下,一步一个脚印,拉着生活,拉出三峡的魂魄。
力量,向上,再向上,块块纤夫石,诉说灵魂的坚硬。
篙眼,抹不去体内万顷雷霆。
纤桩,沥出长江跌宕。
纤道,留下深深割痕。
起锚、推桡,推走千年寂寞。
摇橹,撑篙,撑起希望的阳光。
扬帆、泊船,扬起纤夫的风骨。
纤道
一根铁纤,磨钝山崖,磨钝时光。
一股力气,如山洪爆发,依崖掘出陡峭的通道。
再坚固的顽石,也被磨圆。
再险的悬崖,也会拉出一条路来。
一条血与汗的路。
一条号子荡漾的路。
一条在峭壁上摇晃的路。
一条挣扎与呐喊的生死路。
纤夫,在这条路上越来越沧桑。
路,越走越宽,越走越长。
走进了纤夫的漫长日月。
走不出三峡遥远的古迹。
前边,观察险情的纤夫
前边,观察险情的纤夫,视激流、险滩、暗礁为敌人。
一块巨石,桀骜难驯,横亘江中,纤绳卡进石缝。
他敏锐地拉出险情,勒紧一串病句,听风矫正,看雨组合,激起一路号子的豪壮朗诵。
火眼金睛,明察秋毫,紧贴长江的胸脯,排除万难。
走出艰危,迎接坦荡和黎明。
纤绳
一根纤绳,连着家人的牵挂与思念。
路过凶险的恶滩,让叫“坐藤”的粗绳出马,绕过暗礁,质感方圆,肩上的勒痕磨起硬茧,险中求安四平八稳走出激流浩荡。
还有叫“二行”、“飞子”的纤绳,轮流上阵,像魔术变幻。
“轻舟已过万重山”,不是湍流说了算,而是纤绳激扬文字,挥洒自如指点江山。
纤绳,是维系江上木船生命的脐带。
偶尔,一组闪电,挣脱磨砺,和飓风的响鞭摩擦,击打山谷,断裂未来,却断不了与三峡的关联。
血,一地。
江,是墓。
埋下多少船工惨痛的命运。
江水,唱着悲歌奔向远方。
号子
“穿恶浪喔,踏险滩呐,船工一身,都是胆啰——”
一支古谣,把劲儿拧在一起。
一根绳索,是生命的天平。
号子衔接向上的每一个动作。
千年三峡,在一根绳索上磨砺,磨出纤夫内心的火焰,磨出战胜自然的英雄族谱,磨出勤劳的巴渝人思想的火花。
船歌在荡气回肠的长江上奔涌,颂出一代代纤夫的禅音。
写意两岸风光。
磨亮滚滚长江。
唱出铁血光芒。
响彻神州大地。
留下不灭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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