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浮生六记》,我为什么竟用“小男人的自嗨文”来概括?
这本书跟风买的,它最大的优点就是漂亮。
这本是天津人民出版社的,装帧设计十分精美,字是靛蓝色扁宋体,古朴大方,以衬托其“浮生若梦,为欢几何(这两句是李白写的)”的主题。
书签也很漂亮但读过之后,真心觉得这些文字配不上这么美的包装,更不配这样高的声望。
01 沈复其人
与我们所熟知的名家不同,沈复只是个素人,我们之所以知道他,只是因为《浮生六记》的偶然流传。
该书光绪三年初版序中写道:
“《浮生六记》一书,余(杨引传)于郡城冷摊得之,六记已缺其二,犹作者手稿也。”
所有与沈复其人有关资料也都来自于《浮生六记》。
这本书是个无才又无身份的草根的自嗨文,它之所以能够流传,不仅仅是因为幸运(幸运占比也很大),也的确有它的独特之处。
02 卖点
《浮生六记》之所以大火,是因为它戳中了人性的痛点——男人的劣根性。
光绪三年初版序中写道:
“其书则武林叶桐君刺史、潘麐生茂才、顾云樵山人、陶芑孙明经诸人,皆阅而心醉焉。”
上述的那些知识分子们读了都为之“心醉”。
俞平伯评价它为:“俨如一块纯美的水晶,只见明莹,不见衬露明莹的颜色;只见精微,不见制作精微的痕迹。”
最著名的要数林语堂对女主人公陈芸的评价:“芸,我想,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个最可爱的女人。”
陈芸(或者说作者笔下的陈芸)满足了男人的一切幻想,美丽聪明、温柔多情、鲜活有趣。
她小时候为他偷粥,成亲后与他吟诗作对、赏月饮酒,还女扮男装去看庙会,打破了封建社会对女子的桎梏,展示出了她人性的光辉。
到这里还算正常。
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她为丈夫谋妾室。
原文的这段令人无法直视,完美的渣男视角,全篇弥漫着“不是我”、“我没有”、“我不想”、“是她非要”……
那个女子叫憨园,是妓女的女儿,陈芸对这个女孩一见如故,拉着她的手要跟她拜姐妹,非要让她做沈复的妾。
最后憨园被其他人抢走了,而陈芸竟一气而亡。
原文是:“后,憨为有力者夺去,不果。芸竟以之死。”
事实是,纳妾之事发生在1796年,而陈芸死于1803年,我不信一个女人会为一个未能过门的妾伤心七年,还因此而死。
沈复年少享乐,不考功名又不会营生,卖酒亏本,卖画没人要,情商又低心眼又小,日子倒是真的苦,辗转漂泊穷困潦倒,陈芸死于与他躲避仇家客居外地之时。
这个男人却一丁点担当也没有,把妻子死因归咎于七年前未能得到的一个小妾身上,这就有点可笑了。
03 槽点
这本书槽点无数,最大的问题就是它的主观性,全篇都是从“我”出发,永远把自己放在无辜的、道德至高点上。
没有真诚与反思,只有油滑与抱怨。
不仅如此,还有沈复扭曲的三观。
有一天夜里,他带着妓女与陈芸在船里(江南许多妓女都是在船上工作)饮酒玩乐,后来陈芸先走,他又与妓女“闲话片刻,步月而回”(请自行脑补)。
后来有人知道此事,告诉陈芸,你丈夫昨天晚上和两个妓女在船里喝酒,你知道吗?
陈芸大笑:“知道,其中一个就是我。”
所有男人看到这一段自行代入时肯定都会被爽到,而作者字里行间也流露出沾沾自喜之意。
一个没钱、没出息、没才华的小男人,没有文人骚客的才情,偏偏要做文人骚客的事(浪),此番描述引起极度不适。
在《闲情记趣》其中一章里,他讲自家的兰花长得非常好,没两年却突然死了,不知何故。
后来发现是有人想要他的花,但他没给,所以那人用开水把它们烫死了(“事后始悉有人欲分不允,故用滚汤灌杀也。从此誓不植兰。”)。
此类琐事全篇甚多,看着很累。
若这样的人生活在我身边,我一定不会和他做朋友。
《浮生六记》之所以影响这么大,评价这样高,大约是因为男权社会语境下对女性温柔顺从的无限意淫,让读者们为之“心醉”,而后来者则间接地被绑架。
作为女性,看这本书实在不爽,三观不正、负能量满满,艺术水准更不能和任何大家相比。
清代散文流派纷呈、成就辉煌,最火的却是这么一本小男人的自嗨文,深觉遗憾。
也看了一些书评,谈到这本书时基本都是赞美,没有像我这样说坏话的。
个人认为,不管什么时代都有秉笔直书的必要,若都歌功颂德,那就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废话文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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