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路良效)不及门,向有二说:第一,不及仕进之门,即不当官;第二,不在老师身边。
二说都有味,兼而有之更有味。这是老师在人生的最后两年,先后经历子路、颜回亡故,“凤鸟不至,河图不出”,悲叹“甚矣,吾衰矣”之时,老人家坐在门前的小凳子上,旁边顺伸直的一条腿放着他的拐杖,另一只手揉搓着麻木的左腿,乜斜了一眼夕阳,然后又缓缓地扫视了一遍空落落的庭院,耳边还隐隐约约传来了季氏的杀伐声。鲁都,郊区,沂水,舞雩台,秋色很深了,有点渗骨,共患难的得意学生一个也没有做官的,身边也没有一个忠心耿耿托付后事继承衣钵的学生。
落魄,落寞……
11.3
孔子老人家也经常分门别类,甚至巧立名目的奖励学生,推销自己。
“四科十哲”这绝对不是仅有的一次,那一学期的表现他们最突出,所以有幸上榜了。颜回作学生代表发言时一定也是这么说的!
11.4
颜回这个“杂疙瘩”啊,能又快又深地领悟我的意思,还心悦诚服,欣然自得。可是啊,这怎么能对我的学说有助益呢!
——当仁不让于师,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11.5
闵子骞,就是小时候妈妈讲的那个孝子故事的主人公,受后妈虐待,天寒地冻穿芦絮絮的棉衣的“没娘娃儿”,父亲发现后要休妻,劝父亲“休了妻不仅自己挨冻,连两个弟弟及父亲一家人都要受冻”,感化后母变成慈母的大孝子。
“孝顺啊,闵子骞!”家人父母昆弟这么说,别人也找不出空子说不孝。——闵子骞孝顺,世所公认,当然前提是“我的学生”。借学生以自重,“子为父隐,父为子隐”,这才是最美师生关系。
11.6
南宫适,不是“娘炮儿”,不是“妈宝男”,也不是“小白脸”,他是那个“玉一样”的男人。即使他时时碎碎念“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
他谨小慎微,爱惜羽毛,唯恐犯错;他做事踏实,说话慎重;他比“谦谦君子”多了阳刚与勇敢,比“长腿欧巴”少了酸腐文弱。
“大哥,你把我侄女不嫁给他还等什么?彩礼我出吧!”
11.7
老师,你欣赏喜欢颜回可以,也不要这样煽情、打击人嘛!
我们也无所谓了,但你让我们的由哥(子路)、赐哥(子贡)怎么办?
宝宝难受,宝宝心里苦啊!——小心给你差评!
11.8,11.11
椁可以没有,但车不可以不要,因为我曾是这里的司寇,也是响当当的大夫。
有没有,要不要,厚葬还是薄葬,不是我吝啬,也不是大家说了算。一者,回把我当父亲,我不能不把回当儿子,前年孔鲤死的时候有棺而无椁,“手心手背都是肉”今天我要一碗水端平,不可使回儿名誉有亏。二者,“违礼悖乐”,不合死者意愿。
回儿啊,你地下有知的话一定要给为师作证,不是为师我没把你同孔鲤一般看待,这也决不是我让你“僭越礼制”,有损你“一世英名”的,是他们这“二三子”。
你有意见就找你父亲颜路与你的这几个“坑友”去吧,我依然把你同儿子看。
11.10,19.14
一提到颜回你总是很煽情,很煽情。哭一哭就罢了,怎能这样“眼泪一把、鼻一把”的呢,今日儿真有点过分了,大有儿女之态。你不是很赞同子由“丧致乎哀而止”嘛?
说这话的我想一定是仲由,他“行行如”,说风就是雨,办事英勇果断,风风火火,很“罡口”,“暴虎冯河”的就是他,和老师的关系如李逵与宋江,经常给老师挖坑、出难题,而且一根筋认死理,很考验老师的智商。经常被敲打,不是不喜欢,只是很融洽。
孔子见南子,搞得很暧昧,子路很不高兴,站出来逼着孔子发誓,我如果做了不三不四的苟且之事,那就让天打雷劈吧!(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孔子被困在陈蔡之间,用藜叶做的羹中不见米粒。第十天,子路蒸了一只小猪,孔子不问肉的来源就吃了;又剥下别人的衣服去沽酒,孔子也不问酒的来源就喝。后来鲁哀公迎接孔子,席摆得不正他不坐,肉割得不正他不吃。子路进来请示说:“您为何与陈、蔡时的表现相反呢?”孔子说:“来!我告诉你:当时我和你急于求生,现在和你急于求义。”(据《墨子·非儒第三十九》记载:孔某穷于蔡、陈之间,藜羹不糂。十日,子路为享豚,孔某不问肉之所由来而食;号人衣以酤酒,孔某不问酒之所由来而饮。哀公迎孔子,席不端弗坐,割不正弗食。子路进请曰:“何其与陈、蔡反也?”孔某曰:“来,吾语女:曩与女为苟生,今与女为苟义。”)
—— 子路这不是怀疑老师说教的真实性吗。
不仅如此,子路也怀疑老师所坚持道路的正确性。大家跟从你周游列国,现在在这三等尾巴国的陈地,饿得没人能站起来,你常说作君子,作君子顶个毛线,君子也有像丧家之狗、走投无路的今天吗?
(15•2 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子路愠yùn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11.15,11.18,11.22,11.24,11.25,11.26
我鼓瑟,你看不上脸,还为什么在我这里弹奏呢(奚为于丘之门),我奏一下激越杀伐之音有什么不好,一定要像点师弟一样整点软绵绵的嘛(曾皙)。整得我下不来台也就算了,还让大家都都看不起我。
“登堂还未入室”——你不安慰,我就不清楚自己,别安慰我,我受得起。
我鲁莽(由也喭),我好勇过人无所取材(由也兼人),我还是备位充数之臣(具臣而非大臣),你还哂我“其言不让”。师父啊,我把臣宰都没看上眼,让子羔去做了!你老人家就不要和我轴啦,还什么讨厌能说会道的人(是故惡夫佞者)。要我说,那有人民,有土地,边做官边学习,对穷学生有什么不好,理论结合实践怎么就害了人家的孩子呢。
——子路不仅捣乱,简直是给老师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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