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有一个大爷,大爷有一个儿子,所以很自然小雪有一个哥哥。
虽然这个人是小雪的哥哥,但是他跟小雪却截然不同。小雪时而开朗乐观,时而忧郁消沉,但总算是个正常的女孩。而他这个哥哥呢,跟她真的截然不同。
有些人说他这个人很神秘,总是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有些人又说他不是神秘兮兮而是神经兮兮的,每天都在想这些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东西,而他自己还特当真,总之,每个人都认为他有一个共同点,很难琢磨。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小雪姓王,想必他也姓王吧。没有名字总是一件难为情的事情,所以,就让我们就姑且称呼他为王朔吧。之所以叫他王朔,因为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作家的名字,当然,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我也可以称呼他为王小波。不过,既然首先想到的是王朔,我还是决定称呼他为王朔好了,也许是因为我喜欢王朔要更多一点。他是小雪的哥哥,所以我也愿意喜欢他更多一点。
听小雪后来讲,她的大爷从小是在陕北的农村里长大的,一个地地道道的朴实农民,家里大概有二十亩地,三头牛。种田的生活虽然辛苦,但是总算小雪的大爷是退伍的军人,有文化有见识,又有一副好身体,因此日子过的也是有模有样。
他们所在的地方,叫做老街口镇,据说当年那里也是远近闻名的集市,西北边陲贩马的,走镖的,各路的票号经常都会从那里往来。现如今威震京城的镇远镖局,当年在老街口还开过分号。想起来这老街口当年也是人丁兴旺,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可惜好景不长后来随着河流改道,有赶上连年的兵荒马乱,那里才成了现如今的景象。
如今的老街口,人不过三十户,地不过几十亩。若不是老王头当过兵有见识,带着大家勤学苦干,恐怕这老街口如今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而小雪的哥哥王朔,就是在这个老街口长大的。
少年的王朔由于家境相对殷实,从小就难得的自信,待人宽厚,乐善好施。再加上他本人身材高大,仪表堂堂,在当地周边十里八村也算是出了名的富家公子。上门主动提亲的不计其数。其中自然也不乏一些知书达理、心地善良的美貌女子。可是这个王朔却从来都不为所动。
小王朔经常傍晚一个人,漫步在一路向西的羊肠小道上,眼神望向远方的夕阳,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人们便开始总是认为他很神秘。
这就是少年的王朔,少了一分年少的轻狂,多了一份成熟和大气,更多了一分同龄人少有的神秘感。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王朔也在渐渐的长大。可是随着年龄的增大,他的性格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最近的他经常会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家里,不爱说话,不爱会人交流,已经将近三十岁,却仍然拒绝所有提亲的人,老王头很着急,身边的人也都很担心他。没人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后来,他最亲近的好朋友,因为实在担心他,就过来陪他一起住,陪他聊天喝酒,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天,在喝醉的情况下,王朔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对这个人说出了他藏在心理多年的秘密。
原来小时候的王朔,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听说了自己在遥远的北京其实还有一个叔叔,叔叔家里有一个漂亮的小妹妹王雪,虽然只是在电话里听到过小妹妹的声音,但是年轻的早熟的小王朔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说话声音很小但是很好听的小妹妹,于是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取这个小妹妹当老婆。
可是,随着他慢慢长大,他渐渐意识到,那个人是自己的妹妹,并不是什么可爱的小妹妹,而是跟自己同样姓王的亲妹妹,自己是永远也不可能取她当老婆的。随着年龄的增大,他对这一点认识的越来越清楚,于是就陷入了越来越痛苦的境地。
哎……可怜的早熟男孩,当年夕阳下那个自信微笑的神秘男孩,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内心苦闷,深入简出的分裂大叔。
听小雪说,王朔如今是一个人生活,有自己的小院儿,甚至有自己的菜园,他是老街口镇近年来第一个住房子而不住窑洞的人。在这里他显得是那么的孤傲,那么的出类拔萃,又是那么的神秘。
30岁的王朔,家里有一百只鸡。每天早上都有一只领头的鸡打鸣,叫他起来工作,多年来总是如此。
可是突然有一天,就是那么很普通的一天,王朔突然觉得自己想睡个懒觉,那天的他,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全身乏力。他心里想着今天不要出去了,怕是要感冒,好好的在家睡一觉吧。可是刚刚过了不久,一阵突如其来的鸡叫就把他吵醒了,害得他睡意全无。
王朔变得很生气,他太生气了,也许他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他站起身来,披上衣服,提起一把刀走出门外,他就这样杀掉了那只公鸡!
又到了第二天早上,由于之前睡了一整天,王朔早早的就醒了,可是他没有起来,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咯咯咯咯!”另外一只鸡在那个时间按时的又叫了。王朔没有言语,没有表情,披上衣服,走出门外,杀掉了又杀掉了这只鸡。
第三天也是如此……
第四天也是如此……
第五天……
第六天……
……
第一百天过去了,到昨天早上为止,所有的鸡都已经被杀光了,王朔却不知道这一点,他仍然睁着眼睛等待着鸡叫。时间到了,鸡没有叫。天都亮了,鸡仍然没有叫……王朔披上衣服,面无表情的走出门外,看着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院子,他突然泪流满面,嘴里慢慢的说出不可思议的三个字,“对不起。”
”大人物一个小小习惯的改变,会带来下边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而他自己却不自知。”这就是小雪在这个故事讲完之后,跟我说的一句话。我知道她是因为我准备了半年的考试,最后因为主观题差三分而功亏一篑,而在安慰我。她对我说“你就是那只鸡,而给你判卷子的那个不知名的研究生,在那个时刻,就是哥哥的化身。”
小雪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每当叫起来这个名字,我们都会觉得幸福,阳光,充满笑意。不只是我,她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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