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筱箫雨笙 安徒生的树与明月
昨晚做了噩梦,早上醒来时难过又无力。
那梦,牵扯到了生死与爱。
不禁想起近来听闻的一件事。可能把别人的不幸写成故事很无耻,可我们不都是一边听故事看故事评故事一边又成为别人的故事的么。
人生无常,有些人活着活着,你一回头,就不见了。昨天还是楼上唱歌的百灵鸟,昨天还是忙着剥蒜洗菜踩红色高跟鞋的小老板,昨天街灯下还有她匆匆掠过的身影,就在今天,在最早最早的清晨,她就不说话了。除了那具不久将被黄土掩埋被黑暗侵蚀的肉体,别的,你找不到了。你想努力记住她,想回想起她的过去,甚至想了解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太阳升起了没?可你没机会了,她的眼睛睁着闭着,你都不能看见,你的同情与多感,她也不会知晓和在乎,正如生前你们互不联系一样。就这样,我知道了一个故人的离去,我将再也没有机会看见她了,我也将永远没有机会同她打声招呼了,她就这样走了。
她会记得么?她会愿意记得么?她还有机会回来么?——以何种身份?
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奶奶,奶奶很早就是一个人。我没有机会看一眼我的爷爷,他就去世了。听大人说,爷爷又高又瘦,是个教书先生,脾气时好时坏,勤劳节俭,不信邪,不怕鬼。奶奶比爷爷小好多岁,所以爷爷刚走的那几年,奶奶心里很着急。天黑时,她就往对面的山上跑,大家都知道,她在找爷爷的魂魄,我有限的记忆里,也有几段回忆关于天黑时,我跟奶奶站在脱麦的场里,在那棵并不大的柳树下,望着场下边的路,路直直的,黑黑的,百年的大树左一棵有一棵乱站着,偶尔的犬吠,偶尔的树影婆娑……
后来,奶奶一个人待在老屋,她不喜欢热闹,也不是很喜欢我们,那时我总觉得她有些冷漠,一个人,一二十年,就整一块地,守一个老屋,可能,她只是怕热闹赶走了哪天徘徊在家门口的爷爷吧。
十一那天,是送寒衣的日子,也是奶奶的生日。从前她总是画两个圈,一个圈里的东西烧给她的妈妈,一个圈烧给爷爷,她会讲很长时间的话,那些衣服鞋子,是她一个一个剪出来的。我也想亲手给她剪一些东西,送一些衣物,终是给耽搁了。
姥爷走的时候,妈妈感觉到了,奶奶走了,我老是梦见她。
我还是很想她。见山见水,见红瓦绿瓦,见青苔见柳叶,见苹果花开葡萄架绿,甚至见了同村的老太太,都会想她。我一个人待在诺大的屋子里,有是有月光,有时是雨声。那夜风很大,柏油马路旁的杨树叶淅淅刷刷叫个不停,没开灯,隐约我看见老鼠从窗帘的槛上爬过去又掉在了窗台上,我不怕我不看它,只是摸黑打开窗子,盯着外面模糊的月光,时间一分一分老去又重生,月光已踏实住下,我还在等,瞪大了眼睛望着窗外,等着出现一个身影或者是一个声音,她能来看看我,我们聊聊那边的事,我能知道她的一点消息。
奇怪吧,从前天一放黑就不敢出门的我,上厕所也需要人陪的我,会一个人,待在家乡的老屋里,等着一场毫无把握的遇见。因为她,我觉得世间所有的妖魔鬼怪皆有情皆不该怕皆可亲近。如果哪天有小鬼看见了我的遗憾,还请你告诉她,我很想她。
看见过这样一个故事:
他意外身亡
她伤心过后
决定走过所有传闻闹鬼的地方
结果,跑了十几年都没有见到一只鬼
她很绝望
自言自语道:我真的不可能再见到你了吗?还是你不想再见到我?
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你以为你都是怎么从那些地方平安走出来的?
大概,所有的爱情,深情起来,都是可以如此的吧!
不可爱的梦,我总是赖着不醒,想着多梦一会儿,看看结局能不能改一改,变一变,可悲伤和恐惧总是愈演愈烈愈无力,也就只好醒了,醒着难过。
初中时,作文里写过,愿我终于17岁,岁月漂走,当我再想起它时,已是逼近二十的年纪,我还不想死,当时我为什么会那样想,谁知道呢!
好好活着吧,遗憾还会有,风景总在。
就是很想回去,想离家近一点儿。
(我的丑丑,猫猫,蛋蛋,豆豆……我也很想它们,它们也会有魂灵吗?我没梦见过它们,只是想。科学的世界,可以给我解释么?存在就是存在,不会因为你想让它合理而消亡,若是足够情深,是妖是鬼我都愿意打开窗子拥抱你,只要你来!)
……
只是
安徒生觉得
雨夜中行驶的驿车车厢里充满阳光
想看朋友写的信/一封一封/一年一年/一生一辈子/长长久久地读下去/日落黄昏/雨打晨星
晚安 故人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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