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朋友给我提意见,你为什么不做小块的糖,这么大一块怎么吃嘛。虽然要传承传统的东西,但你也得要变通啊,你也要学会与时俱进好不好,革新技术是必要的。
不做,坚决不做。
清欢老古红糖打糖中你们知道,小块的糖是怎么来的吗?自古以来,国内只有碗糖,元宝糖,木格子糖,大块糖,就没有小块的糖。那什么时候开始有小块糖了呢?
就是全国都开始流行“古法黑糖”开始,那大概是五年前的事吧。
人工合成的“古法红糖”小时候没有吃过红糖的孩子们,是八零后九零后的时尚青年,她们的生活里,传统已经很少得见, 所以更喜欢外来的东西。台湾和日本的黑糖于是就入了她们的眼。而台湾日本的黑糖就是小块的。
或许大家不知道,日本学习熬糖,是我国唐代的鉴真和尚东渡带过去的技术,他们甘蔗品种和我们不一样,又大体因为学得又不是那么到位,也或许他们更喜欢焦香味道,所以他们做出来的糖,颜色偏黑,味道焦香。台湾被日本占领时,日本人把甘蔗种植和熬糖技术带过去,所以台湾也接近日本的糖。
虽然咱们是师父,但谁好谁不好没有定论,有人喜欢中国的,有人喜欢日本台湾的糖,都无可厚非,只要是天然无添加的都好。
清欢老古红糖那既然如此,为什么我打死也不做小块的糖呢?难道我真的那么傻,不知道小块的吃起来更方便吗?
糖农熬糖,自古以来用的是他们天然的方法,以前就是十里八乡的乡亲们买着吃,没有大批量没有高利润,安然于自己的作坊里,并不懂得外面的世界。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就曾经想过,是不是要改进一下技术,让他们可以做些小糖,让大家更方便。
老人们不懂变通,连连摇头,祖辈都是这样的糖,我们做不来别的。我们当时因着照顾他们年迈,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于是就作罢。
清欢老古红糖的打糖过程第二年再去,年轻人有些已经回来了,他们拿着人家给他们的塑料模具,很诚恳地告诉我,欢姐,人家都说小糖才好卖,你们也做小糖吧,还可以加玫瑰,姜绒,红枣,我们现在都可以做,每斤多点成本而已。
曾经给我们做糖的作坊为别人做的小块糖那时我已经去暗访过做小块黑糖的厂,他们在大理城市的角落里,用做白糖产生的废料,加白糖,加香精,加焦糖色素,加防腐剂,然后加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玫瑰花瓣,姜 ,桂花,就是做的小块的“古法黑糖”,每天五六吨发往全国各地,令人咋舌,而且当时的价格大都是250克38元。大理街面上八成的“古法黑糖”,都来自于那里。我把他们叫做“千年不坏假黑糖”。
人工合成的千年不坏老黑糖我看着那接近两百度的糖泥浇在那塑料小格子里,想着那些个黑心商人做的小块的假黑糖,再想着那些卖假黑糖的微商自己不吃那糖跑来买我们的糖吃,我跟年轻的糖农们说,如果你们要做那样的糖,我们就不要合作了。
可是没有用,糖农们被外来的利益诱惑冲击,他们无知地按照外面人的要求,你要什么样的糖,我就做什么样的糖,他们不懂得这意味着什么。
当我看到他们把人家运来的生姜都发霉了还打碎加在红糖里,当我看到开始有版纳的人开车把焦糖色素一桶一桶运进寨子,找糖农们定制“古法黑糖”,我们砍人的心都有。
不明真相的女孩子们喜欢的“黑糖”和我们合作的七家作坊,有五个因为背着我们给人家做添加糖,被我们永久绝交。他们来找我,说给别人做那样的, 但给我们的绝对不加东西,而且就做以前的大块的。没用,你们今天可以为了利益加这个,明天就可以为了更大的利益加别的,我们已经无法再信任你们。
曾经和我们合作的糖农做的加了焦糖色素的“黑糖”曾经在宜兴,我和泥巴强的强哥敏敏两口子聊到泥料添加的事。强哥说,我其实有一段时间动摇过。那些大师要我的泥料,但就是需要添加,让壶做出来没有瑕疵,他们承诺给我更多的钱,而且保证添加的东西对健康绝对没有危害,我也想接单啊,但好多天的纠结,我想,如果我因为卖了添加的泥料尝到了赚钱的甜头,那我真不敢保证我以后不会再往里面添加别的东西,人的贪欲我们很难控制,还是不要开这个头吧。
我因为这番话,和他们夫妻成了好友,至今都相互鼓励一起坚持着纯天然无添加。
所以我不做小块糖,因为在我看来,小块糖已经是假黑糖坏红糖的代名词。尽管这两年也有一些不错的小块糖出现,的确也是甘蔗熬出来,甚至也没有添加,但我依然坚持不那样做,消费者的鉴别能力并不高,我不能让他们产生混淆。
很傻是不是,随你们怎么说,我有我自己的原则和想法。
清欢老古红糖成型中正是因为消费者的无知需求,病态审美,才会有那么多无良商人有机可乘去生产迎合大家喜好的东西。你在上海,要吃云南的新鲜的蔬果,接受不了它们打蔫的自然的样子,他就用大量保鲜剂,让你满意。你要用没有瑕疵的紫砂壶,他就用酸来调和泥料,加碳酸钡来抗氧化。你要包治百病的时尚美丽的小块黑糖,他就往里面加焦糖色素和雌激素。一切都是因为你要的是自然条件达不到的样子,所以,你也不要责怪你吃不到天然的东西。
清欢老古红糖我不做小块糖,就是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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