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梦,也许有一天,灿烂的阳光能照进黑暗森林。” ——罗辑
假如你有一个关于外星人的梦,会是什么样子的?
是神祇般的科技水平给予深深的震撼,还是如电影般在巨大的文化和生理沟壑中建立友谊?
大刘的伟大之处在于,他用最真实的笔触描绘了这个宇宙的黑暗天幕。
“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不管是不是猎人,不管是天使还是魔鬼,不管是娇嫩的婴儿还是步履蹒跚的老人,也不管是天仙般的少女还是天神般的男神,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 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图景,这就是对费米悖论的解释。”
这便是大刘对黑暗森林体系的描述,由简简单单的两条基本定理,推导、衍生出这个宇宙的残酷法则,文明间的交流可能性被光年抹去,猜疑链如铁链锁死文明的喉咙,技术爆炸的存在又彻底消灭了不予理睬的选项,文明间唯有一战。
但是,这青铁般凝重的夜色中,大刘又让我们看到了一线曙光。文明消亡之际1937号观察员对地球的冒死警告,程心放弃小宇宙中的安逸,向大宇宙归还质量,我们看到,黑暗森林中仍有篝火燃烧自己来照亮这片浓雾,文明间也不只有殊死搏斗,亦有渺小而伟大的爱与责任。
其实反观当下的国际政治局面,我们惊讶地发现这两者又有共通之处,国与国之间斡旋博弈,何尝不是刘氏科幻的映射。利益间的争斗冷战,和不同文明间求得生存的战争又何其相像。
但我们同时又向往,这种局面总有一日得以化解,人类可以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整体认同和统一。因为我们相信,人类从荒芜蛮蒙走到今天,不仅仅依靠利益和欲望的驱动,更是因为人性中另一半的光辉,是道德,是良知,是超越生命存在需求的情感——爱。
大刘冷漠的描绘了此间宇宙的残酷与黑暗,却不忘人性中的柔软与爱。在这个广袤的虚空中,人类无比渺小,其中的爱却又格外灿烂,仿佛能照破数亿光年的黑暗,是这个宇宙格外短暂而精彩的一瞬。所以我们人类自己,是否又能放下一些利益之争,拾起一些人性之美?
《黑暗森林》的最后,罗辑在温暖的夕阳下渴望文明间新的可能性,虽然失败,那束光也照进了我们心中。今天,我们纷乱又繁荣,自私却同样渴望爱与和平。文明不存在永恒,何不携手创造更美好的当下。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我们生之如蚁,亦能美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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