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人每年最开心的日子是从回家过年的那一刻起,最难过的也是从家离开奔赴岗位的那一刻起。过年回家团圆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基本上每个从一二线城市回到三四五线城市回家过年的职场人,除了想跟家里人团圆之外,也想跟那些常年不见的朋友,同学见面聚会聊聊。
毕竟职场人的世界每天面对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就已经够累的了,所以回到老家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老同学们一起聚会聊聊,是过年假期的另一种期盼。
但是这两年过年回家越来越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曾经光屁股长大的发小,高中辍学就结婚的同学,初中时一起打过架睡过一张床的兄弟......大家都坐到一张桌子前不知道说什么话了,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是的,是这种感觉。
桌上说的最多的就是,来来来,喝喝喝,伴随着一阵尬笑,在KTV包厢里来回飘荡,配着奇怪的歌声有一种上街赶集的感觉,推杯换盏间洋洋洒洒入肚,没有一个人提及过的好不好,却也相视一笑就这么过去了。
我不禁在想为什么在一二线城市,工作之余如交际花一般蹦跶的职场人,回到家乡在自己最熟的朋友们面前却装死不说话了,这并不是个例。十个人的桌上玩着手机,自斟自饮,疯聊的话题再也插不进去,也不想再插嘴了,宁愿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6年没见的小学同学推门第一句话是:今天打麻将又输了800,拉了个凳子翘着二郎腿便抽上了烟,聊孩子的凑成了一撮,聊喝酒泡妹的凑成了一撮,留下我这个“交际花”抱着个手机独自悲伤。
终其究竟,不是聊不来,也不是时间久了冲散了友谊,而是人的思维和格局,人与人之间思维认知和思想格局上有了差距。
离开四五线城市去往大城市,小城市完美的成了父母辈口中金饭碗的诞生地。两极分化,一二线城市里的职场人看似苟延残喘,每个月两三千以上的房租垂死挣扎,活的更加充实。四五线城市的年轻人看似生活安逸,但却过的更加危机。
几次回乡与家乡朋友聊天,发现彼此之间的差距已经不只是经济基础差距这么简单了,更多的是思想方面的冲突和差距,在自我认知和判断潮流真伪,以及发展思维面前,再铁杆的友谊也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快手,直播,尬舞,微商充斥着小城市年轻人的业余生活,我跟隔壁钢管厂当保安的陈哥从小穿开裆裤长大,春节回家的时候聊了几句就聊不下去了,我想帮他把兴趣变成顺便赚钱的工具,他平时最爱看直播,直播可以做差异化,现在家乡的新兴手工纺织很火热,可以做纺织活动相关的直播,或者直播如何制作精致手工艺品,做成系列直播,进行包装,打造个人IP,做线上商城。我可以尽自己力量去帮他实现,陈哥放下手机告诉我:那有什么好直播的,我才不信这玩意能赚钱,我就喜欢每天下班看看美女直播,真得劲。
类似这样的事情就不一一例举了,可以感受到的是,在信息发达的今天,小城市的年轻人唤醒自我的思维意识甚是薄弱,他们没有发现很多东西正在慢慢吞噬他们的生活,很多技术正在革他们的命。前一阵河北撤除收费站之后员工们集体呐喊,我们除了收费再什么也不会。是历史的进程选择了他们,他们也拥抱了时代,却忘记了在时代进程下学习,被历史发展的车轮无情的碾压。
小城市的太多年轻人也天真的认为有点小关系在小厂或者小单位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了,“关系”是别的国家没有的特色,学界曾有定论,50万人是关系网起效的分水岭。人口超过50万,社会的复杂度就超出熟人社会的限度。只靠关系,许多活动都不能组织起来,社会资源得不到有效调配。此时,制度和个人能力对维持社会运转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
没有关系的小城青年当然事事不如意。但小城市注定衰落,普通草民终将在经济滑坡中,达成相对的平等。像陈哥这样的人在历史泡沫中沉下去是属于正常的。
在小城市找到一份好工作并且是体面的工作是不容易的,2017年,农民工月均收入3275元,呆在小城市务工依然比外出工作的月薪低687元。其他职业更是如此。城市规模扩大一倍,人均收入就会增加3%。一个统计学意义上的中国人,只需要从规模较小的底层城市迁移到规模较大的顶层城市,收入就会增加34.6%。
正因如此,那些嗅到小城危机的人从故乡走出,小城中下行的经济逼迫一部分人离开为了追求合理收入,赶上了南下深广、北上京畿的风潮,去到祖国的一二线城市进行自我历练。到那里之后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活的有另外一番滋味,可以在大城市的职场中成长历练,是生命里之前没有过的体验。
小城市的现状,留在那里的年轻人,虽然安逸,但没有出路。要承担在小城经济的落败中装死,更要坐看生活的沉沦。小城市和大城市的差距,会进一步放大。也许小城市的年轻人也可以换个活法,尝试去生命中更大的舞台“蹦迪”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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